呢?只是写一封正式的信件,说明情况而已。”
诗因高傲地点了点头,又瞪了洛卡斯一眼:“你们知道就好。”
洛卡斯:“……”
卡曼留下纸笔,拖着满头问号的洛卡斯离开了。
病房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气循环系统发出的轻微风声。
诗因斜靠在病床边缘,随手将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他随手把信纸垫在屈起的膝盖上,目光落在伊洛恩苍白的睡颜上,思考应该写点什么。
作为受过精英教育的贵族,他不仅从小练就了一笔优雅繁复的花体字,腹中更是积累了无数华丽辞藻,想要用文章获得雄虫的青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但他现在要写的可不是情书,他只是想让伊洛恩知道他的心意,让伊洛恩能够坦率一点,不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要动不动就放弃生命,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才不是写情书。
但这封信也不能师出无名。他应该用什么名义来给伊洛恩写信呢?
诗因用笔杆轻轻抵着下巴,忽然有了灵感。
伊洛恩救了他一命,又帮他度过了衰亡期,他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就当作是感谢信吧。
这个理由十分体面,又不会显得太刻意。诗因很满意。
于是他拔开笔帽,洋洋洒洒地开始写:尊敬的伊洛恩阁下。
他的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漆黑的小点。不对,这样称呼会不会太正式了?以伊洛恩那个容易胡思乱想的性格,说不定又会误会自己在疏远他。
那就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不行。
信纸□□脆利落地揉成一团,进了垃圾桶。诗因换了一张纸,重新提笔:亲爱的伊洛恩。
笔尖又是一顿。诗因的脸颊忽然开始发烫。
好肉麻!
这也太肉麻了,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吧?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他们认识的时间甚至还不到半个月,彼此根本就不熟,如果用这种亲昵的称呼,也未免太、太丢脸了!
搞得他像是在撒娇似的,哪有感谢信是这样写的!
诗因凝视着这短短一行字,手指屈起,握成拳头又松开,想要再次把这张纸揉成一团,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神色凝重,好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无比棘手的战术难题。
——暗示,他要给伊洛恩足够的、积极的暗示。
算了,谁叫他欠着伊洛恩的救命之恩呢,就当是报答恩情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诗因纠结片刻,终究还是别别扭扭地再度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发出的沙沙声响,在低缓而规律的白噪声中,伊洛恩的手指微微一动。
房门忽然被敲了两声,一名护士探头进来,问道:“请问诗因先生在这里吗?”
诗因不疾不徐地在信纸末尾落款,抬起头来:“我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护士双手合十,十分不好意思道:“打扰您了,真是非常抱歉!刚才情况紧急,不小心漏掉了一些需要签署的责任书,可以麻烦您跟我过来补签一下吗?”
诗因站起身:“好,我就来。”
他将写好的信纸叠了一叠,想了想,又有点不放心伊洛恩独自呆在病房里,于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地一声轻响,精神体应声而落。
焕然一新的猫咪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凭空炸开了一团蓬蓬的云,浑身的毛发像缎子一样泛着光泽。
只是这团美貌的小云朵傻呆呆地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两只圆溜溜的猫瞳还会间或眨两下,看起来就像一只玩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