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没有问题,但胸口莫名有种被按压住的闷烦, 有点像……领导明明答应发年终奖, 结果年关的时候说今年效益不好, 明年一定会发。
“好,那我先努力活着。”粟续的回应相当草率。
强烈的目标支撑他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前行,其中却没有对生死的欲求。所以他时常会想,如果不是院长好心, 还是襁褓的他永远留在那个海边也未尝不可。
魏洀没有忽视通话那头的漫不经心,语气认真地一字一句说:“我无法对你隐瞒自己的目的,但是粟续,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 是真的很高兴。”
在他决定最后找一圈, 实在没有结果再放弃时, 看到粟续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有种压抑了很久的心脏跟着一起跳动的庆幸和雀跃。
耳边的坚定话语如同一根羽毛轻轻刮过心坎, 带走不久前离奇出现的失意, 粟续没压住嘴角勾起的微笑, 直到听见魏洀的轻咳声传来,他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反常。
对方的突然沉默, 引起了魏洀的反思,早知道再斟酌一下措辞了, 粟续这么敏感多疑的人,会不会觉得他刚才的话别有用心?
但他戴着头罩只能隔靴搔痒,轻咳了一声,打起了退堂鼓, “那……我先走了,等你有机会来找我。”
“等等。”
听到粟续的声音,魏洀停下了挂断的动作,“怎么了?”
粟续不自在地揉了揉后脖颈,别扭地说:“谢谢。”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说是,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谢谢你来找我。”
他不是个完全没心肝的人,感觉得到魏洀的认真,也注意到了对方说话时为了照顾他情绪的小心翼翼,就算是因为有合作的意向在,那也是他接触过的最用心的乙方。
魏洀很努力地想在凑过来看热闹的奥利弗面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垂头窃笑,咬着下唇应声:“嗯。”
原来这些话粟续爱听,那他以后多说。
嗯,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合作能顺利进行,他这么做也挺合理的。
通话陷入一阵奇怪的安静,却没人先挂断,直到奥利弗实在不理解他俩要打多久,正要开口询问时,魏洀才中断了连线。
“你想干嘛?”魏洀迅速将通讯器揣进口袋,满脸警惕说道。
奥利弗嗤声,“什么态度啊你,对人家这么好脾气,也没见着你多关心我们这些陪你找了几天的兄弟,伤心了喂,肝肠寸断了喂!”
他的浑话引得一同帮忙搜寻的其他人笑出声,附和道:“魏所,不地道啊!”
魏洀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加快返回潜艇的速度,“知道了,回去以后我请客,让厨师放开手脚做,你们吃多少都算我的。”
“爽快,还得是咱魏老大。”奥利弗才不和魏洀客气,只是进舱离开前,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神色凝重地望着海底的废墟,声音发闷,“走吧。”
魏洀留意到奥利弗一直没有进来,于是折返回了舱门边,注视着海底废墟的目光同样怅然,他知道奥利弗在想什么。
昏暗混浊的海底充斥着血气和死意,他一直认为海洋不应该是这样的,可难以操控的变数,令人无法预见未来的模样,他们要做的就是加紧脚步赶在一切失控前掌握决定权。
马提亚,实验中心。
白炽灯将实验室照得更是冰冷,即使温控系统全天运行,也叫人心生寒意。
一份旧档案盒被打开摊在桌面,身着白大褂的加百利正埋头认真翻看着泛黄的文件,散落在桌角的照片里是张关杰从未见过的面孔。
加百利合上了记满数据的报告,取下鼻梁上的镜框,才抬眼睨着跪在桌前的人,“你说他主动约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