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届有个很聪明的新生,他攻破了学校的网络封锁,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同时摸清了安保网络,私下召集了所有平民学生在值守薄弱的空隙突破安保。」
「几乎所有在校的平民学生都参与了,三名校工和一名老师都是死在那次暴动中,后来一名贵族学生因此自杀,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成功。近二十个平民学生死亡,上百人受伤,那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死伤,那个很聪明的新生也死了。」
……
单准走在医院的长廊,耳边回响着万舒的话,他感到有些晕眩,走廊上零星走过的人,都变成了重影,让单准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走在外面世界的熙熙攘攘的街上,又仿佛看到了那天充满尖叫和血的斗兽场,然后他看到了其实他从未亲眼见过的画面,穿着校服的年轻人们,在枪林弹雨下,以身无长物的肉身扑向了海浪拍击的礁石,一个一个地砸到上面,像砸一颗番茄,或者一只沉重的心脏。
直到他甩了甩头,把那些重影甩掉,这就只是一条装饰华丽但冰冷的走廊。
单准走到自己的病房门口,推开房门,直奔衣橱,发现衣橱是空的,他又在空荡荡的起居室转了一圈,有些惶急地喊:“喂,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答。
“段悠,你还在吗?段悠!”
“吵死了。”
段悠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重力让他的刘海散开,露出额头,竟然显得年纪更小了些,他微微抿着嘴角,瞟单准一眼后翻身落地,一脸装出来的不耐烦。
“我在这。”
单准这次没有被吓到,而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段悠,却又说不出话来。
……
「是谁发起的暴动?」
单准记得自己这么问万舒,内心怀着震颤预感。
「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段悠。”」
……
“我以为你走了。”
半晌,单准才说出这句话来。
段悠仔细观察着单准,绷紧的脸也因为单准没有责怪而放松下来,他瞟了一眼单准的脖子后,有些别扭地看着地面。
“我没走。”
“你还好吗?”
段悠看到单准关心的表情,为自己的别扭感到羞愧,至少他应该道歉。
“我很好,伤口都消失了,倒是你的脖子……对不起。”
“哦。”单准摸了一把脖子,脸上漫起迷茫,“段悠,你为什么咬我?”
这个问题让段悠不知所措起来,他回答不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借口也找不到,并且他看到单准抚摸的那块伤口,红色的齿印印在单准的肌肉上,轻微的红肿,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起伏,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慌乱,他匆忙避开视线。
“我……我不知道。”最后他只能给出这个没什么意义,但至少是实话的答案。
“那你记得你咬了我吗?”
“记得。”
“你咬了我以后,伤口就莫名其妙地全部愈合了。”
“这个我也有印象,我是在那之后晕过去的。”段悠诚恳地说,“我只晕过去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衣橱里,你的房间有人。那是谁?”
“一个老师,他……他跟我说……”单准看向段悠,他一时间有些迷茫,到底要怎么跟段悠谈起他的死。
单准喜欢看英雄漫画,觉得那些漫画里的主角,帅到他一个直男都由衷升起爱慕,那些激动人心的剧情,压迫后的正义,一些哪怕是从未上过哲学课的他,也能读懂的思辨,都令他兴奋,但他没办法把这些和面前的段悠联系起来,怎么会呢,段悠明明跟他差不多大,段悠是个喜欢吃炒面不喜欢穿校服,喜欢读诗又很高傲的文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