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握紧拳头，却挥不出去，埃拉斯谟看一眼他的拳头，抬起眼，正了正色。

“为什么不揍呢？”

“……”单准的拳头握紧到微微颤抖。

“因为觉得不能得罪我，还是……刚刚你也有感觉了？”埃拉斯谟笑着，蓝眼睛狡诈又可恨地眯着。

单准皱起眉，眼里出现厌恶。

“是因为我刚刚开始把你当朋友。”

单准说完，抬起手摁下嵌在耳后的按钮，退出了游戏。

埃拉斯谟站在草地上，不知道脑子里过了什么，片刻后，他也退出了游戏。

***

游戏舱门打开，神经触液排空，单准没等烘干，就爬出游戏舱，湿漉漉的赤脚在地毯上留下脚印，身后埃拉斯谟的游戏舱也打开了，埃拉斯谟也是湿的，两步追上来拉单准的手，单准触电一般甩开，回头防备地瞪着埃拉斯谟。

“我不碰你。”埃拉斯谟举高双手，又慢慢放下，额前的湿发挡了一点他的眼睛，让他此刻显得有些可怜似的，“刚刚，对不起。”

单准有些意外，恼怒的神情也放松了。

埃拉斯谟眨了眨眼，垂下眼。

“但我总觉得不该跟你道歉。”

“什么？”

“我就是心动了，我要为我的心动道歉吗？”

单准张开嘴，埃拉斯谟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视线又下移，停在单准若隐若现的舌头上。单准意识到他在看哪的同时，后背起满了鸡皮疙瘩，差点忍不住双手交叉抱胸了。

“你他妈有病吧！”

最后不知所谓地骂了一句，赶紧跑了。

***

单准湿漉漉地跑回了宿舍，开门冲进屋里的时候，还在想他什么破发挥，埃拉斯谟有病不是明摆着的吗？

一开门，单准就看到卢锐正站在椅子上，够着手修理什么的样子，被单准吓了一跳，差点栽下来。

单准连忙几个箭步上前帮他扶住凳子，抬头看去，那里只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你在干嘛？”

卢锐的手在身后擦了擦：“我觉得好像制冷失灵了。”

“不是可以叫维修吗？”单准记得住宿指南里有写过。

“我在家就经常修家里的空调，就想着自己看一下好了，但这个跟家里的不太一样。”卢锐扶着椅背下来，有点尴尬似的。

“没事，我找维修电话吧。”

“等下，”卢锐抓住单准的手，“再试下看看，万一修好了。”

单准去打开了空调，习习凉风从出风口送了出来，卢锐笑了：“看来我的技术还行。”单准给他比了个拇指，卢锐上下打量他，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湿透了，外面下雨了吗？”

“没，打完游戏懒得烘干了。”单准无所谓地说，“我回去睡了。”

卢锐点点头，单准没有注意到卢锐讪笑得有些太僵硬，他转身走到房间门口，用指纹打开了门锁后进去关上了门，卢锐在他身后松了口气。

回房间后单准洗了个澡，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没有修剪，乱蓬蓬地堆在头顶，拿毛巾呼噜的时候，单准收到了埃拉斯谟的消息，只有一句话：明天比赛加油??

单准看着手机的表情变换了几次，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单准又想起埃拉斯谟看着自己，说“我就是心动了，我要为我的心动道歉吗？”的样子，那双蓝眼睛，没有眯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单准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早知道就不聊那鬼天了！

***

他梦到了自己奔跑在绿茵场上。

不是他一战成名的塔尔塔洛斯足球场，没那么大，是小时候社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