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埃拉斯谟歪着头想了想,“你是历山的朋友吧?”
单准去看合生的表情,显然合生也对“朋友”这个词感到意外,就算是单准用尽可能不带歧视的眼光来看,合生也绝对是历山那个性变态的狗腿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好跟历山交差?没关系,让他来找我就是了。”埃拉斯谟说完,在合生尚在犹豫的时候,直接抓住舞台的边缘,轻巧地翻了上来,冲台下的竞拍者们挥了挥手。
“各位,笼子里的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请回吧。”他说完,还乖巧地鞠了个躬,于是那些隐在晦暗处的人,像是被光线驱赶的蟑螂,纷纷离席,很快这间剧场就只剩下合生和埃拉斯谟,以及笼子里的单准。
合生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然后把手伸进西服的内袋,拿出了一把复古造型的钥匙,递给了埃拉斯谟。
“他是你的了。”合生说,“只是我不能保证他永远是你的。”
埃拉斯谟接过钥匙,朝合生笑了笑:“我会小心的。”
合生看了一眼单准,转身从后台离开了,偌大的剧场只剩下埃拉斯谟和单准。
单准低着头,看着自己乌青的脚趾,上面还有一些被碎玻璃划伤的小伤口,然后他听到了锁被打开的声音,笼子的门被拉开,埃拉斯谟走了过来。单准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捏紧拳头,他还是不习惯在人前赤身裸体,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埃拉斯谟,对他说谢谢吗?
有什么盖到了单准的头上,把那束该死的追光遮住了,单准抬起手,摸到了一直袖管,是埃拉斯谟的风衣。
“外面有点冷哦。”
单准掀开一点衣服,看到了温柔地看着他的埃拉斯谟,埃拉斯谟插着兜站在那,身后是一扇打开的笼门,单准看着那扇门,突然感觉到了浑身的血液又流动了起来。
埃拉斯谟看单准目光直勾勾的,以为他在看自己,于是走上前想要给单准一个拥抱,但在埃拉斯谟抬起手的时候,单准拉紧风衣,迅速地从他跑了。
埃拉斯谟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无奈地笑了。
单准不了解剧场的构造,他在黑暗的后台横冲直撞,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他推开了很多扇门,挂着奇形怪状的服装的化妆间,只有一个马桶在屋子正中央的卫生间,直到最后一扇门,他推开了,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单准赤脚走出去,踩到了潮湿的地面。
单准早已丧失了时间感知,不知道这是哪一天的夜晚。一盏路灯亮在不远处,照亮的一小片区域,能看到斜打的雨水,雨势很小,敲在叶片上的声音也能听清。
单准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