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钻进肺腑里去,让她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颤意。
果然,随着最后一道阻隔被撩开,屋内全景总算清晰起来,她没想到这里头竟是硕大的浴池。
热汽氤氲,白雾缭绕。
而在那一刻,阮流卿却看不见其他,瞳眸里倒映出的唯有坐在浴池之中的晏闻筝。
双臂随意搭在白玉砌成的浴池边上,慵懒的,傲慢的,带着独属于他的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恶劣,化作了伺机而动的黑狼。
而那双最是让她害怕的凤眸,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渊深难测中,暗流涌动,毫无秩序。
阮流卿看不透他,更看不透她的眼神,她总觉得这眼神能将她活生生撕碎,破开所有的弱势防备。
不过对视几秒,她便再坚持不足,往后退却几步,竟不想踩住底下的薄纱,将她绊倒在地,与此同时,薄纱如流水般倾泻。
她将其生生扯断了,断了的薄纱覆在她的身上。
这一摔竟又让她头脑有些恍惚,她想,定是因为那小屋的三日,除了白粥和馒头,毫无营养可言。
她狼狈的想站起身来,绕了许久,才从淹没的轻纱里探出身来,她站直身子,手心里捏着那柔软薄彻的轻纱不知所措。
阮流卿轻咬着唇瓣,纯涩楚楚的水眸望向泡在浴池里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宛若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委屈迷茫。
水雾潋滟间,她没看见晏闻筝脸上有何怒火,只是眼神更黯了些,浓稠的化不开,几乎要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将那薄纱换上。”
忽而,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暗磁,虽很轻,却足以穿透袅袅热汽的水池传入她的耳际。
“什么?”
阮流卿不明白,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更是难以置信。
这薄薄的一层纱,是穿在身上的吗?这样透彻,更如何能穿?
“不……”
她想拒绝,嗫嚅着开口,却被晏闻筝稍沉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
她难以抗衡,却固执着不肯屈服,久久站在原地,似如纯涩迷路的小鹿一般僵持,然对峙不过半刻,结果终究是她输。
柔软细腻的指节攥得布料泛白,她僵硬的噙着泪转过身去。
可已经如此了,晏闻筝仍不肯放过她,更是恶劣的开口。
“转过身来,当着本王的面换。”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商榷的命令和逼压。
阮流卿忍无可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蝶翼更是颤动的厉害,似想要将泪意憋下去。
“晏闻筝你……你欺人太甚了。”
“你没得选。”
晏闻筝只是冷笑,薄唇捻出来的几个字冰冷刺骨。
阮流卿捏紧了手心,心中屈辱和愤怒席卷着,仿要将她小小的身躯彻底吞没。
他说的没错,她根本没得选。
她只能……
只能……
泪根本止不住,阮流卿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抽噎出声来,更不准自己流下着没用的泪水。
度日如年一般,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晏闻筝,颤抖着手儿伸向自己腰间的细带。
轻轻一勾,合身的衣服如流水一般顺着雪腻莹白滑落。
一层一层。
堆砌在脚边。
最后霜玉尽展,再无一丝遮掩,在明亮宫灯的映射下,更是潋滟绝伦,稚涩又撩人的晃眼。
她一直闭着眼,衣裳轻轻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尊严也随之一同落了下去。
她虽看不见晏闻筝的眼神,却亦能感受到他那样定定的囚在自己身上,审视自己,饶有兴致又邪肆张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