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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故而不懂这些君臣制衡的弯弯绕绕。

如今萧尚书令一说,他才恍然开悟,颤颤吞了口唾沫:“可就算不死,在那毒妇手下也难逃磋磨啊!”

“您可就这一个儿子了,怎能忍心?”

萧尚书令笑笑,笔尖重新落在画纸上,为猛虎点睛:“所以,才要让谈和一事不成。”

“谈和不成,届时满朝文武皆请旨将其废为庶人,而我则上疏请静安去皇陵抄经三年,你说陛下会怎么选?”

他后面的话没说,可两人都心知肚明。

李华章一走,两国开战,他再举荐元弋参军,率兵退敌。不过几年,功成名就班师回朝,到那时陛下自然不能再扣着人不放。

他撂下笔来,满意地看着画中猛虎:

“告诉三殿下,还剩两日,忍耐些。”

兵部尚书迟钝片刻,追问:“大人可是已有后招?那静安可不像是能就此作罢的人!”

墨迹半干,萧尚书令随手将画卷起来,丢进一旁的竹篓里,收拾砚台。

良久,抬起一个轻描淡写的笑来:

“元弋不是杀了十几个马夫么?”

“不要浪费了。”

世界二:李华章5

天尚未明, 一行十数人便锣鼓喧天,招摇过市,从使者行馆出发, 绕皇城一周, 这才赶在文武百官上朝之时横在了宫门口。

却见来人均是周国使者团带来的仆役, 个个儿气冲云霄, 义愤填膺, 将一口四人抬起的木箱往大门口一砸, 在众人或惊或疑的目光中掀开来。

一股腐臭的血气霎时间弥漫开,有好事者探头看去,只一眼就魂不附体,两股战战,蹲在旁边干呕起来。

那木箱里装着的,竟是十几颗圆滚滚的头颅!

有人强忍着恶心仔细辨去,惊慌中发觉,这竟是马球场上被萧元弋和瘦将活活打死的几个周国马夫!

“吾等自周国远道而来商谈议和之事,却不料贵国静安公主先是以玉佛羞辱我国君, 再是纵仆杀我马夫十余人!”

“原本马夫技不如人不足再道,可静安公主欺人太甚!竟趁夜色将此十余人头颅尽数割下, 以麻绳串连丢入使者行馆!”

众人哗然, 那说话的仆役便当即哭号起来:“可怜我们兄弟几人, 一齐为国效力图谋和平,却身死异国他乡, 连个全尸都落不下啊!”

“我等知道静安公主备受遂国皇帝宠爱, 多半也不会有所责罚, 故而不求其他,只求静安公主能将我们兄弟的尸身还给我们, 让兄弟入土为安吧!”

几人哭得声嘶力竭,箱子里的头更是面目狰狞,叫人心惊胆战。

且不论这些赶着上朝的官员,就是前来凑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叽叽喳喳唾骂起来:

“静安公主又惹事了?她怎么没个消停呢?”

“周国谈和分明是天大的好事,她为何要一再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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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人群中似有人听不下去,为李华章仗义执言了一句:“不是说是有人乘夜色将人头丢入使馆吗?又无人证,何来静安公主主使一说?”

却被其他人立刻骂了回去:“她静安公主为人轻狂嚣张,若非她所为,再无人能为了!”

“再说了,那马夫是她纵仆所伤,不是她还能是谁?”

此言一出,又掀起一轮争吵,直到萧尚书令出面安抚,令仆役进入宫门,这才算罢。

前朝争执不休之际,李华章方秉烛夜读罢,正望着蒙蒙亮的天际愣神。

她手上是一卷《水经》。上一世她被迫逃亡之际,曾于河北修养,恰逢水患,将救她的农户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