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他径直进房来,马上从床上坐起,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你母亲病得那么严重,不该整晚守着吗?”
程宪章到床边来坐下:“看过大夫了, 服了药,大概好了一些, 也有人照顾, 我就过来了。”
虞璎轻嗤一声:“你还是去吧, 不陪着多不孝。”
程宪章看着她不说话,她被他看得发毛, 扭开头去。
于是他站起身来, 开始解衣带。
虞璎连忙道:“我不要和你同房,我觉得……觉得和你不熟, 你去守着你母亲,或者明天纳两个妾陪你, 我都没意见。”
其实还想说他们八成得散伙,就不用弄些有的没的了。
说完抱着被子往后挪了两寸,与他拉开距离, 直到背靠着床头,再挪不动了。
程宪章解下了衣服,坐到床边和她道:“我不去了,也不想纳妾, 今晚就在这里,你不想同房也可以,等你想同房的时候,但,我会睡在这里。”
虞璎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竟然没将拒绝的话说出来。
就……还是有一点心虚,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不碰她,自己再不让人家睡床上好像一点点矫情。
就在她又犹豫又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上床来了,躺在了床外侧,她身旁。
虞璎看看床上,觉得大意了,今晚没准备两条被子,两人要合盖一条被子。
她竟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好躺了下来,挪到了床最里侧。
“一人一半吧,你别越界。”她说。
程宪章不说话,只是侧头看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瞪眼道:“你睡你的,别看我。”
程宪章看向床帐顶上,却是睁着眼,没有睡觉的意思。
虞璎觉得真难受,喘气都怕喘大声了,而且还睡不着。
她不知道他怎么就回来了,不应该在那边守一整晚的吗?
想问一句,却又觉得多此一举。
想翻个身,他又在那边。
唉,真烦。
最后她就在这烦恼中躺了好久,终归是晚了,睡了过去。
程宪章却还睡不着,当听到绵长的呼吸自身侧传来,他转过头去看向她的背影。
他打定了主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为此不惜赌上仕途,不惜用家族命运的交易来强娶她。他以为自己已是破釜沉舟,誓不回头,可直到今天,才知道养育之恩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每走一步都如此拼尽全力。
他没自己想象得那么坚硬,毕竟母亲的痛是真的,母亲的泪水也是真的。
可是,如果他不能真正开始做一个好丈夫,又何苦筹划这桩婚事?让她嫁给郑栖舟不是更好吗?
试问心底深处,其实他也有一点怨言吧,与自己喜欢的女子的两次洞房花烛都这样毁掉,他就没有舒心惬意的权力了吗?
他朝她靠近一些,轻轻伸手将她抱住,贪婪地感受她发间的香味。
就这一刻,突然又觉得一切都没走错,一切都该如此,蹉跎五年多,他终于抓住老天给的一线生机,又重新得到她。
第二天虞璎醒来,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身上。
是程宪章,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只是静静躺着,由她靠着。
这叫她心中一震,脸都热起来。然后想起来昨晚两人成亲了,又想起来约好了不同房,也想起来自己告诫过他别越界,但她怎么挨他这么近呢?几乎靠在他肩上。
再抬眼一看,发现越界的是她自己。
她马上往后挪,坐起身解释道:“我睡着后忘了,你知道我睡觉喜欢宽敞。”
“嗯,我知道。”他平静道。
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