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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礼单之后,虞家派了几名伯娘婶婶过来给程家准备回礼,礼单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除此之外,还要备一对金樽,盛一对金鱼,再拿一双金箸、一对彩线做的象生葱一起放里面,随回礼一起送去。

见虞璎望着这边她们忙活,虞家婶婶看见了,回头笑道:“这是祝咱们璎璎和子均夫妻欢谐,如鱼得水,明年就生个胖小子。”

这婶婶开玩笑说话声音也不小,旁边人听到了都看向她笑,一边的程宪章显然也听到了,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虞璎觉得脸热得很,又不好驳婶婶的面子,只好一扭头离开宴厅,回后院去了。

里面一阵笑谑,说虞璎不好意思了。

她已二十有四,又成过两次亲,可因为容貌与五年前几乎无差,又总是一副姑娘家作派,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为人妇、为人母的感觉,加之离开长安五年,亲友们总恍惚觉得她还是小姑娘。

虞璎这一离去,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程宪章看见虞夫人与身旁丫鬟说话,没一会儿丫鬟回来,悄声说“闹脾气呢,不愿过来”。

虞夫人便露出一脸焦急无奈,看了身后,叫来一名妈妈,他能认出这是冯妈妈,虞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大约是准备让冯妈妈再去请。

他起身走到虞夫人面前,低声道:“母亲,我能否去看看她?”

他之前进门还叫的伯母,此时却换成了母亲,一是两人曾经就是岳母与女婿,二是今日下定,一个多月后成亲,也就快了,这一声“母亲”瞬时拉近了关系,让虞夫人心中一暖,便笑回道:“你去倒行,就是这孩子……也太不懂事,怕她不给好脸。”

“我知道的。”程宪章回。

虞夫人也想起媒人才进门那天,女儿就去过程家一趟了,听说还和前婆婆也是未来婆婆吵了一架,虞夫人自己都听得心惊胆战,不知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而这一切,程宪章显然都是知道的。

她点点头,示意丫鬟带程宪章过去。

丫鬟带了程宪章去往后院虞璎的院子。

这儿他也曾来过,是当时新婚回门,他多喝了几杯,到她房中休息。

那时他们还没圆房,又因为新婚夜的事闹得不愉快,她不怎么理他,却还是让人给他送来醒酒汤,一边扶他上床,一边皱着眉头说他酒量差还喝。

看着好似数落,却又一副娇嗔模样,然后问他要软枕还是瓷枕,他说都可,转过头,看见绣枕上的牡丹花,一阵说不出的甜香萦绕身边。

“那就枕这个吧,是我的,要是不习惯我让人去换。”她坐在床边守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盖被子,那一刻他看着她,真想抱住她,亲吻她,求她别再生气。

但这种念头只是涌起又被他压下了,那是岳家,水榭楼台,雕梁画栋,族谱上记着五六位宰相的名字,一趟回门礼,出席的一半都是朝中官员,而他的御史台书令史还是岳家安排的,他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和自信,去沉浸在新婚的浓情蜜意里。

而今重走之前的路,也开始理解她为何总生气,她哪里懂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呢?她是一个期盼与丈夫琴瑟和鸣的新嫁娘而已,却因新婚而不快,而他又态度冷漠,不见悔改的意思,所以她旧账未清,又来新账,对他满腹怨言。

虞璎院里种着岁寒三友:竹、松、梅。

她曾说过她不喜欢,想多种点花,也种了,结果她这院子就在虞夫人正院后边,地方不大,阳光也不太好,开不出花,又给拔了。

如今也仍然是这些草木,眼下是夏末,梅花未开,只有竹松,倒也凉爽。

丫鬟领他进院,便见到里面云锦往外瞧一眼,立刻就进屋去了,显然是去叫人了。

然后院中就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