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完,便见跟前的小娘子抬头望来,用一道你稍微想想便能明白的目光看着她。
大夫人走了一段方才察觉,想回头把人揪回来,又怕耽搁了迎接王妃的时辰,只能先作罢,见了王妃再说。
大夫人当初许下运河时觉得有些不妥,听王妃如此一说,心下一咯噔,意识到出了大问题,补救道:“要不咱们想办法,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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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铜愣了愣,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反而在意他这般与自己见外,起身握住他胳膊,把人带进屋,摁在了位子上,“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今夜既然来了,咱们好好说几句话。”
宋世子不能留,他手里的那份契约更不能留。
长期的折磨之中,他再也没了先前的半点嚣张。
开运河到底怎么回事?
在海州她与三夫人为何会逼着他与钱娘子重归于好,目的为何,他不清楚?
大夫人气得一个倒仰,痛斥道:“你不是朴家人,就不是我亲生的了?天天只知道守着你那片海,就不怕有朝一日,你打下来的东西,落入旁人手”
钱铜便问她:“两个被长辈拆散的情人,终于能走到一块了,还被长辈应允了婚事,郡主以为会发生什么?”
为了个人感情,他连家族的前途都不顾?就喜欢到如此程度了?
在海州自己为何会答应两人的亲事?
问旁人或许有些出入,但问朴家二公子应该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鸣凤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怔住,良久没说出话,只呆呆地看着对面伤悲的女子,听她道:“大公子的伤到底是因我而起,是以大夫人非要我与大公子成亲,我又怎么能拒绝?如今郡主找上民女,要抢了民女的婚事,民女原本该松一口气,可民女曾在街市上见过郡主,郡主是何等风姿,何等洒脱?怎能被蒙在鼓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平昌王妃真不知道她一双眼睛会如何看人看事的,钱家靠什么步步为营?
能把运河许出去的人,平昌王妃也没指望她能想出个什么好点子,直接了当道:“明日王爷会到知州府见宋世子,你朴家作为扬州东道主,发个帖子宴请两位朝廷命官,不应该?”
在房内陪着朴家人正在四处寻找的二公子‘说话’,今日钱家七娘子说的话确实很动人,但她也并非傻子,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大公子虽跪她,此时面上并没有半丝相求的神色,平静道:“母亲莫不是忘了,在海州也曾应过我与钱七娘子的婚事,一婚不许二家的道理,母亲当懂。”
平昌王妃道:“陛下登基后,恢复了边关的茶马司,开始管制茶叶,今年崔家走私的船只沉入海底,邻国一带无茶活不了命,盗贼经过黄海,潜入扬州,暗杀朝廷命官。”
平昌王妃看出了她心头的顾虑,“朴家在扬州养了这么些年,大夫人的胆识还是没练出来,朝廷为何会在此时前来接管扬州?五年前的扬州,朝廷愿意要吗?不会,朝廷看重的乃如今商贸发展起来的扬州,怕打仗的并非只有你朴家,朝廷同样不愿意开战”
可那钱七娘子是如何报答他的?
半夜蓝小公子敲门。
钱铜对她摇了摇头,目光幽怨而怅然,叹息一声,“郡主如今应该知道,为何当年朴家坚持许给您二公子,却不许大公子了吗?”
鸣凤愣了愣,心道你这般说得半头半脑的,谁能猜得出来。
即便此时有朴家人前来,只怕也认不出他。求生乃人的本事,朴二却无数次宁愿死,可他知道这位郡主不会放过他,只会让他比死还难受,他忍痛点头。
平昌王妃听后脸色更难看了,“大夫人应承得如此爽快,可有想过,运河开通后,你朴家将面临何等困境?朝廷的兵马届时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