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
“擢英!”穆长青冲上前去,“你怎么出来的?”
乔擢英面色凝重,又是为难又是愧疚:“我偷偷过来的……我父母将我关了几日, 见我听话便准许我出门, 我避开了家丁这才过来。我听汪老板说了, 这董家和柳家真不是东西, 自己生意做不下去就用这些阴招害人。这样的人在明州多留一日都是祸害!”
穆宜华叹气:“可终究是我们藏匿兵器……欠债之事先行不提,只这一条就能让他们咬死我们,除非……”
“除非什么?”
穆宜华垂首,没有再说话。
“那把剑,真是左郎君送给穆姐姐你的, 是不是?”乔擢英问道,“他人不信你的出身, 可我是知道的。若是左郎君前来佐证,是不是就能证明这柄剑是上官所赐无法上缴,穆姐姐你是不是就可以脱罪了?”
“前线战事紧急,兵荒马乱的叫他来做什么!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的信了, 我都不知道他安好与否……”
“我去找他!”乔擢英压低了声音,却仍旧能听出话语中的坚定,“前几日知府门口贴出皇榜, 襄王殿下的兵马在寿州再次大捷, 如今他们应当还在寿州驻扎。我会骑马,从明州到寿州走官道日夜兼程只要三四日, 我定将左郎君找来!左郎君与我们都是汴京旧相识, 他不会不帮忙的!”
“你一个孩子你去做什么!”穆宜华急了, “且不说你父母会担心,这件事本就与你没有任何牵扯。前线两军交战, 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军营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说认识左翰林你就能进去吗?到时候你连左衷忻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下面的小卒当成细作砍了!”
乔擢英思索半晌:“那我去找左丈人写一封家书,就说我是去送家书的小厮,这样他们就会放我进去了吧?”
穆宜华怔住,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急了:“这是重点吗!乔擢英你告诉我这是重点吗!你现在不应该想怎么才能进军营,你应该回家!”
乔擢英笑了,全然不在意穆宜华说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道:“穆姐姐,或许曾经的我还是个孩子,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是个男人了,我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能力所能及地去惩恶扬善!”
“惩什么恶扬什么善!乔擢英你真是个愣头青!”穆宜华逼急了直接骂出口,“你一无功名二无权势,横冲直撞只会害得全家人一起遭殃!”
“董家和柳家有心算计,若是被他们得逞,这以后在明州城做生意风气指不定会坏成什么样!穆姐姐,此事若成,不仅能救你出来,还能扬一扬我们乔家的威名,何乐而不为!”
什么何乐而不为!什么扬一扬威名!乔擢英为了哄骗她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
少年人年轻气盛,决定去做一件事情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不会善罢甘休,穆宜华耗尽口舌也劝不回。她无奈地将脑袋抵在牢门上:“二郎,你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安心?”
“那我也要求自己的安心!”乔擢英笑道,“若我明知你们有难,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我算什么朋友故交。穆姐姐,长青,你们不用担心我。左右都只是去跑一趟,送一下信件罢了,没有妨害公务也不是为你们求情,县令如何能降罪于我?他要怪啊也只能怪我们运气好,谁让我们与左郎君那么早就相识了呢。”
“二郎——”
“穆姐姐,长青,你们相信我!我一定把消息带给左郎君!让他来救你们!”乔擢英壮着胆子一把握住穆宜华的手,郑重其事地握了握,转身就离开了监狱。
穆宜华胸中好似被重锤砸击,又是懊恼愧疚又是焦急辛酸,她看着乔擢英远去的身影挺拔而年轻,不经意与记忆的某一处重叠,只觉鼻头一酸,泪差点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