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从前是,未来也会是。”
赵阔的声音和缓平静,听得太子心口如蚂蚁噬咬般酸疼。他嗫嚅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稀松平常的话语:“兄长也一直将你当做最亲近的弟弟,所以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来,日后……大宋便要靠着你我了。”
皇后得知赵阔要去金帐之事,连晚饭都没吃便径直来到东宫。
彼时的太子正与陆秀你侬我侬,陆秀拉着太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娇声软语:“殿下,再过几个月,这个孩子就可以出来见自己的父母了。”
太子神色淡漠,落在陆秀肚子上时却蒙上了温柔的色彩。他摸着肚子喃喃自语:“我的第一个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吗?”
陆秀正要说话,殿门却被忽然打开,皇后神情严肃冷峻,身后躬身站着一众宫人。
太子缓缓起身,行礼道:“母亲。”
陆秀大气也不敢喘,只垂首肃立。
皇后走进殿内瞥了一眼陆秀,陆秀浑身一激灵,在侍女的搀扶下赶忙走出殿外。
风雨欲来,太子已然知晓皇后此行目的。
“你为何同意三郎赴金帐?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知道?”皇后高高在上,训骂着这作为儿子的储君、太子,“他是你亲弟弟啊赵闵!他都还未娶妻,你竟然让他去那种地方,还不过问我的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说话!”
“母亲!”太子突然抬头大声喝道。
皇后被惊得瞳孔微震。
“母亲是想学武后……牝鸡司晨吗?”
皇后大睁着眼睛,全然不相信眼前的人说出来的话。她抖着手指道:“你……你这个逆子!”说罢,她一扬手,手背朝着太子的耳边呼去。
太子一把擒住,皇后挣脱不得。
太子眼中只余冷漠与阴沉:“母亲,三弟是您的儿子,本宫也是。您为三弟铺的路,就不能也分给本宫几寸吗?”
皇后失语,她抽手厉声道:“你是太子,你此前干出如许多荒唐之事,本宫有罚你吗?你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坐着,便要尽到这个位子该尽的本分,而不是将公私不分!你嫉妒你弟弟此事我们暂且不谈。可他除了是你弟弟,他还是这个国朝的襄王,是顶梁柱,你如何能因为一己私欲将他送到金人的狼窝里去?他要是出事了,你于心何忍?你让我,你爹爹如何自处啊?”
太子沉着脸色,默然地听完这一段话,忽然笑了。他点点头,眼神惘然:“可是能怎么办呢?儿子已经下旨了啊。”-
一切已成定局,穆宜华再不舍也难以改变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为父亲安置行囊,送他北上。
她一直从穆府门口跟到城外长亭,往日交好的官员都在那等候,三三两两站了几堆,左衷忻也在其列。
穆宜华几月前才在这里送别自己最好的朋友,如今却又要与亲人别离,心头酸涩苦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忍着。
赵阔已然在亭中等候,他一身鸦青色的束袖长袍,长发以金冠绾起,看着他们缓缓而来。
穆宜华一下马车便瞧见他了,却也只是轻轻一瞥便站到了父亲身后。
“襄王殿下。”穆同知拱手行礼,“久等了。”
赵阔将他虚虚扶起:“老师勿多礼。”
“金人来者不善,此去金帐,定也是凶险重重。襄王殿下千金之躯,本不必往……”
“不,正因为我是皇子,是千金之躯才更应该前往。”赵阔语气郑重,“若是这种时候,连我们都不挺身而出,又要让谁去护佑江山社稷与黎明百姓呢?”
穆同知抬头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臂膀:“好,好儿郎,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