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重罚?这四年我虽不在汴京,但我在明州都有所耳闻。
“且不说虞家只是个从五品官,我今日见那虞倩倩,性格十分温顺娇弱,哪是那陆昭瓷的对手?若我瞧见了却不出手,此事怕是会闹得更大。那可是御街,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呢。那陆昭瓷不在乎,我不相信虞娘子这样性格的人会不在乎。
“况且那陆昭瓷言辞之间,还说了我们穆家几句。我们虽说曾经是被判为逆党,但如今官家也让我们回京了,我父亲又承了参知政事这样的官职,我岂能任由他们陆家在背后诟病我们?”
这番话宁之南细细听下来,觉得穆宜华讲得颇有道理,心底竟也对虞倩倩生出怜爱之心:“我初见虞娘子便觉得她可人,待人接物,说话举止都十分温柔可亲。别说你了,若是我在场,定也会帮虞娘子说话的。”
穆宜华笑着揉了揉宁之南的脸:“哎呀,我们阿南就是心善。”
日头渐高,已近晌午。宫女从偏廊走到皇后身边汇报午膳已准备妥当。
皇后吩咐众人移步,穆宜华起身跟在贵妃的后侧,旁边正是辛秉逸。二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辛娘子。”
“穆娘子。”
曲水流觞建在向瑶台的不远处,下了假山再绕了一段路,便到了两壁岩石之间。两侧湿岩凹凸不平,山泉在岩缝中穿行,缓缓流入人工挖凿出来的沟渠,侍从们将一应菜肴、美酒搁置在流水上,水流温吞,催送着盘盏流动。
众人按照次序落座,这排下来,穆宜华与辛秉逸便是面对面了。二人从来都有听闻彼此的名字,却从未如今日这般走得近过,又加上两家父亲在朝堂上政见不合。二人相面而坐,倒是有些尴尬不适。
皇后说了几句话后便吩咐开宴。
宫中的荔枝蜜桃香饮子酿得极好,穆宜华一不小心便贪杯,微红了脸,有些微醺。
宁之南倒是与虞倩倩坐在了一处,不知是不是穆宜华与她说了的缘故。席间,宁之南格外地照顾虞倩倩,给她夹菜布酒,还说笑聊天。虞倩倩时常低低笑着,面上欢快。
饭还未吃一半,安柔帝姬却是发话了:“阿娘,您不会忘了女儿求您的事吧?”
皇后嗔了她一眼:“没忘,你这个小丫头天天在本宫耳边叨叨,本宫会忘吗?只是这酒都没过三巡,你倒是想给娘子们出难题了。”
“女儿不管,便要现在。”她面向所有闺秀们,朗声道,“我大宋以文昌隆,我身为帝姬,自是要以身作则,今日,本宫想在诸位闺秀之中择一位姐姐进宫做我的伴读。”
皇后又道:“即使是女子也要勤奋好学,多读典籍,皆有益处。今日安柔帝姬择伴读,各位娘子们也不必拘束,畅所欲言便可。”
安柔起身,声音在石壁之间徘徊:“今日来赴上巳之宴的,都是京中才貌双全的佳人闺秀。因此本宫心中有一疑问想向诸位姐姐妹妹们请教,还请你们不吝赐教。”
她施施然福身,又走到宴席中间:“上巳兴于周朝,是为祓禊、高禖、除秽之事,然我大宋不兴此风久矣,可娘娘今日却在金明池宴饮,遍邀女眷,是为何理?”
上古上巳节,男女交欢不禁,妇女祈求生育,古人驱邪祛瘟。太子妃小产,三大王赵阔回京,四大王赵闵也快到年纪了。今日明面上是邀请女眷们来春游赏景,可这心中人人皆知是为皇室纳妃祈育的。在这节骨眼上,这些由头都不好听,安柔帝姬却偏偏要问出来,可见其刁钻。
恪贵妃微微瞧了一眼辛秉逸,只见辛秉逸掩眸啜茶不说话。
她望了眼四周,只见闺眷们纷纷回答。
有说踏春赏景的,有说让她们来见世面的,还有的说皇后娘娘心疼她们,让她们多出来走走的。
这些玩笑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