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28 / 31)

消渴 天土八月 103293 字 6天前

的。”

“都会的,我保证。”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桥下不再有献血车,她也没有力气再去为自己乏善可陈的人生多提供一些价值——

去再帮什么人一把,去救什么人一命。

那些所谓的价值,所有期待的、盼望的、梦中的,也不过桥上桥下一曲流水一层冰。

“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没有啊,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这个病吧,它其实治愈性比较低,最好做好终身服药的打算。毕竟精神方面这个……人生,总是不一定的,明白吗?”

人生吗,人生啊……

“你恨过你那个妈吗?”

恨是什么?

“你觉得合适吗?”

我想过不合适,可我以为总有合适的那一天。

只要我够努力,有一个好学历,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能让我配得上她的结果。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做了一场好梦。

第120章 最乖了,陈运。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

并且时间跨度极其离谱,从三岁到二十三岁。中途她好像醒来过一次,不过睁眼是蛸亭老屋。

是什么时候的蛸亭呢?

七年前的蛸亭。

大夏天,知了在耳朵边叫得要死要活,屋外奶奶喊她出来吃西瓜。

她说我不吃我困得很再睡一会儿。

然后眼睛一闭一睁,这回是迟柏意查房,来到了癌症晚期的她病床边。

表情格外肃穆,双手交叉问她:

“你知道自己什么癌吗?”

什么癌?

非转基因玉米玻璃鼻咽鳞状细胞癌。

即使是在梦里,陈运都觉得这个混搭的病名在闪闪发光。

它就闪在迟大夫头顶,光华夺目,如同一条招魂幡,要马上将她风光大葬。

“也没几天了,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说出来,我尽量替你办到。”

陈运半身不遂地躺床上,听完这话,一下子特别悲伤,就说:

“那我能不能跟你稍微再亲个嘴儿啊,毕竟这个病它不传染的对吧。”

迟大夫摘掉口罩,说:“别想。”

说着“别想”,但人倒是很言不由衷地凑上来,于是陈运也很惊喜地凑上去,道:

“就亲一口,我保证小心的,不让人看见。”

“我真的好想……”

话未完,病房的门被咚咚砸响。

迟大夫马上转头,陈运一看急眼儿了,使劲儿爬起来想搂着人脖子往回转:

“你看我,看我!”

“敲门……”

“你别管!”

“可是门……”

“别管!”

门外流程已经从□□走向强拆,间或还伴随着那么几声包含恶意的呼喊,叫的什么来着?

陈运?

“陈运……”

而眼前迟大夫磨磨唧唧拖泥带水就是不配合。

“陈运!”

陈运气急败坏,眼见那不知道什么妖魔鬼怪嚷嚷着就要破门而入了,简直恨不得踹这个迟大夫两脚:

“叫你不动弹,看,迟柏意要来了吧!”

骂完,迟大夫似笑非笑望过来了,她也呆了。

她呆在床上怔怔地想——哦,迟柏意就是迟大夫……

迟大夫出差去了,还没回来呢。

她猛然睁开眼——

屋子里兵零乓啷一阵乱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