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种相携二十又一载,风雨共度,心魂相守,白首相依……”眼看她表情越来越复杂,迟柏意长话短说,果断道:“搁我们那儿叫老伴儿,懂不懂?”
“懂。”
“然后除了贴贴抱抱最多就想吃吃饭。”迟柏意摸摸自己肚子,突然感慨万分,“还自带加餐buff,我现在终于觉得饿了。”
“踏实下来就容易饿。”陈运笑了笑,“你是再自己躺一会儿,还是吃着烧饼等饭?”
这还用选吗?
就是不吃烧饼,看爱人做饭也是世间一大美事。
更别说做的还是家乡菜。
“北城那边到过年肉都是一车一车买。”迟柏意边剥葱边乐,“我小时候特别爱在我家那些个酸菜缸里放炮。”
陈运联系上下文,估摸着这两句话唯一的联系可能就在自己现在准备炖的酸菜排骨粉条上,于是点头:
“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迟柏意回味道,“就那种大王炸子,往缸里一扔,你都不用担心它灭,转头撒丫子跑,跑到花园那边一蹲,‘轰’!”
“那个酸菜能飞上树!”
陈运咂咂嘴,深深觉得自己大概没什么童年可言:
“然后呢,你挨揍了吗?”
“钱琼挨揍了。”迟柏意笑眯眯地说,“虽然炮是我提供的。”主意也是我出的。
不过我只是爱炸小铁盆。
而她嘛……
“但她说要玩儿就玩儿个大的。”
“所以你就让她炸你家的酸菜缸?!”陈运一下子觉得这俩人都是违法犯罪的人才,“多危险呢。”
“不不不,炸的是她家让我家帮忙腌的酸菜缸。”迟柏意纠正,“准确来说其实就是她家的酸菜缸,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陈运一时无言以对。
迟柏意继续说:“危险当然也是危险的了。不过没有经历过危险就永远不会知道危险是多么的危险。所以为了防止我们继续这么危险下去,我只能授她以渔,把这个危险掐死在摇篮里。”顺便报了她把我踹进茅坑的仇。
一箭双雕,可喜可贺。
“然后你深藏功与名,全身而退了?”
“然后她把我供出来一起挨揍了。”迟柏意剥完了葱,搁在案板上笑笑,说,“由于浪费了一缸酸菜。所以挨完揍,我俩一起冒着数九寒天的大雪去买了缸,然后第二年两家的白菜都是我俩洗切的,差点累死。”
陈运头一回在心里冒出两字来说她:活该!
“当时我就想啊。”她摇头叹气,“我真活该。”我就应该骗她去炸茅坑才对。
“我还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酸菜了,也不要吃白菜了。”
陈运正在给排骨焯水的手一顿。
“北城的饭我吃得够够的,我想等我上初中就再也不要吃。我要跟我妈出来,也在奉京,或者在国外。”
“南方的菜都好漂亮,又好精致。那时候我妈每次回国给我带的巧克力和点心都看上去那么好看。”
“我那时候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就非得回北城那个山沟子里面。最冷的时候大雪可以埋掉一个人,那儿有什么好?”
排骨慢慢煸出焦黄色,满屋飘香。
滋滋啦啦冒起的油烟中,迟柏意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儿有什么好。可就是想回去。”
“然后我才发现,人长大之后,可能就没有家了。”
“我真喜欢……这个房子。”
“我也喜欢你。”陈运往锅里添上水,转身望向她,“我们会有家的,什么都会有的。”
“我妈她今天又……”
“她爱你。”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