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薄荷叶说,“咱俩一块儿做不也挺好吗?”
好是好,但那叫恋爱后浪漫了啊懂不懂?
咱俩谈没谈上先同居了,那这个恋爱前暧昧的浪漫总得多整两下吧。
“那我那个红烧大鲤鱼……”
啊到底什么东西勾出来她这个吃鱼执念的?!
谁头回正儿八经来家吃个烛光晚餐,整条红烧大鲤鱼。
别人都是小牛排小面包的洋玩意儿,味儿又不重吃得又干净利索。安安静静,时不时再碰个小杯。
咱俩呢?
鲤鱼?
对坐着吐鱼刺吗。
完了你要卡嗓子眼儿了我要不要当场展示一下专业能力给你拔出来。
另外是不是还得再给搞个酸菜炖粉条铁锅炖大鹅三两米饭就花生米造干净上炕搂被窝?
迟柏意也不指望她能懂了,于是很权威地下命令:
“就带着你的人跟嘴儿来,鱼别想,今天吃牛肉。”
陈运在那头诡异地沉默两秒钟同意:
“好吧,那我正好早上还有点儿事。”
说完撂电话。
恨得迟柏意抓着头发在客厅转了三五圈。
三五圈转完她也平静下来了,就进厨房开始拉清单——
盐橄榄油黄油欧芹碎奶酪法棍牛肉……
全现买。
烤箱不用买,平底锅得买。
家里有抽油烟机真是顶顶了不起。
搬家公司的车八点钟到,她跟着去了一趟,把大件挪回来安置好。
食材各样也都终于买齐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再对着手机教程焦头烂额操作到中午两点,陈运的电话终于又来了。
迟柏意摁下免提跟出租车司机一顿说,说完不到二十分钟,门铃清脆响亮,炸开了一屋油脂香。
陈运攥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门口怔怔地看她:
“你在做饭,没吃饭?”
迟柏意从一堆失败品中勉强回过神:
“吃了,走吧,搬家的车也刚过去,咱们现在就走。”
陈运茫然地跟着她又上了刚才坐过来的出租车,再坐到医院。
公寓楼下也没停什么搬家的车,就一辆陈运见过的屎壳郎车、还是迟柏意的,她只好莫名其妙继续跟着迟柏意乘电梯上楼。
然后终于进了那个一开始没进得去的密码门——
满室空旷。
陈运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中间傻站了足足半分钟,她就笑眯眯靠在门边看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陈运问她:
“所以你到底叫我来搬什么?”
迟柏意走近一步,轻轻一点她肩膀:
“搬我卧室。”
“我的房间给你留着了,家具全都不用搬,就剩些东西,空纸箱和行李箱也都准备好了,辛苦小陈师傅收拾收拾搬到楼下。”
“晚上好好犒劳你。”
说完,这人竟然真的手一甩出门。
陈运糊里糊涂地自行左转进她卧室——
衣柜,梳妆台,床,书架……
迟柏意的气味骤然被放大无数倍,在这些朝夕相伴的木质家具上飞速窜出。
还不止这些。
柜子里有她的衣裳——大小不等的校服两三套,上面满满是涂鸦与签名。工装服登山包堆了一个隔间。
衬衫精干,风衣倜傥,短裙撩人,长裙曼妙。
一团一团贴身衣物柔软美好,一些薄薄的丝带在阳光中折射出很朦胧的色彩。
梳妆台上散落着她的几根长发,风一吹缠了陈运满手。
书架上有精致的小相框组合——十八岁的迟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