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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渴 天土八月 104179 字 5天前

就是没有这么容易醉,这么一醉就好像栽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大坑。

坑底全是花,全是草。

香得不得了。

夜色切割灯光,城市七零八落。

她趴在一个人的背上,摇摇晃晃,像泡进童年时那条被太阳晒的暖融融的河。

她说:“我真的不喜欢去什么政法夏令营。”

她说:“我知道。”

她说:“我讨厌她们来教我怎么做。”

她说:“没关系你已经长大了。”

她再说:“我真想你得不行啊陈运。以前的事儿咱过不去,过不去咱不过了。高高兴兴的完事儿。”

她说:“成,听你的。”

迟柏意就又开心起来,闭上眼睛躺进那条河。

河水长流如羊水,于是血就融进了血。

儿时被审判甄选的那些石头高高抛起,在这么多年后纷纷落地。

她爱着谁,想着谁,谁就会来与她碰面。

没有早一点。好在,也不算太迟。

苍穹之下,昨日积雨未干,两只麻雀正扑棱棱飞掠过马路。

它们的羽毛干净又纯粹,明亮而自由。

陈运又扶了一把背上已经睡着的人,咬住了她被风吹来落下的一缕长发。

第65章 我们肯定能好好谈上恋爱。

迟柏意梦里全是钱。

风声猎猎,长河落日。

她站在戈壁滩被沙子糊一脸,头顶在下钱。

哗啦啦的钱,白花花的钱,叮呤咣啷往下掉——

这梦简直不要太美。

梦里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做梦的话这是不是否极泰来要走财运,要真是的话全给陈运多好。

床铺微微震动,引擎在楼下轰隆炸响,意识随着沉重的眼皮掀开一起回归——

先映入眼帘的是大书架,大书架下蹲着一人。

迟柏意半支起身体,很仔细地看了有半分钟:

“陈运?”

这个在晨光中蹲成一小团的背影抖了两下,迟柏意听见梦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片刻后,背影带着声音一起转身,朝她望了过来:

“醒了?”

“醒了赶紧起吧。”陈运端着盒子数着钱路过床,顺便还给她扔了两件衣服,“换。换完洗漱吃早饭。”

迟柏意有点迟钝地看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四周——

没错,地方是陈运的地方,床是陈运的床。

睡衣……是陈运的睡衣。

“提醒你一下。”陈运本人也正站在她面前,还是那么清爽利落的好看:

“今天周一,现在已经七点了,你要再发呆……”

迟柏意一跃而起,哪还顾得上什么睡衣不睡衣,脚底打滑连滚带爬冲向洗手间。

刚进去就是一愣——

破了的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运修好了,水池边是她还住在这里时用过的牙杯牙刷,架子上跟陈运的小熊毛巾搭在并排的是她留在这儿的纯白毛巾。

牙刷上甚至已经挤好了牙膏,牙杯里接好了水。

而水池下的盆里,是她昨天穿的衬衣。

裤子和外套也洗好了,挂在旁边慢慢滴水。

甚至……

迟柏意还在那中间看见了自己的内裤……

酒醒后伟大的迟大夫站在洗手间门口如遭雷劈,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西红柿鸡蛋的香味很诱人地飘过来,迟柏意吸吸鼻子,扭头,陈运端着碗很好奇地看着她:

“我厕所门口有结界?”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