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明天不得早早出门么?”
陈运答应着,被她稀里糊涂赶到床上,又稀里糊涂盖好了被子,最后稀里糊涂闭上了眼。
水声从洗手间响起,迟柏意的声音混在其中听着有点模糊:
“你明天几点的班儿?”
陈运的意识在昏暗的烛光中沉浮着,回了一句:
“八点。”
“八点的班儿怎么六点出门?”
“路远,困。”
“不能搭个公交什么的?”迟柏意走近她,看着她眼睛一点一点合上,轻轻地问,“真的喜欢走路?”
她好像努力睁了一下眼,声音含混不清:
“谁喜欢走路,累死了……”
第二天睁开眼,陈运先闻到的是豆浆的香味——
那种可醇厚可醇厚的豆香,甜甜的,跟几年前周末在奶奶家起床时闻到的一样。
她爬起来,往床下蹦,被只手拦了一下:
“慢点儿。”
陈运抬头,看到张脸——
不是奶奶。
“想什么呢?”迟柏意举着餐盒在她眼前晃,“要迟到了?不会啊,我看才五点多。”
是五点多,但是……
“你怎么起来的?”陈运很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警察局打电话了?你是不是要走?”
“这话问的……”迟柏意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走啊,早上一睁眼就想起来这事儿。”
屏风后窸窸窣窣一阵响,陈运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地奔出来,追着她问:
“那你到底是不是要走?”
“不是,不是。”迟柏意失笑,“裤子拉链没拉,哎呦看你急的。”
陈运转身猛拉拉链,又吸吸鼻子:
“那你……你买早饭了?你一大早出去买早饭?!肠粉?包子?还有什么?”
“鼻子真灵。”迟柏意由衷地感叹,还拍拍巴掌,“答对有奖——豆花儿一份,甜的还是咸的?”
陈运细品:
“甜的?红糖,蜜豆,桂花酱……”
“全中,快洗漱去。”
人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了,洗漱洗得惊天动地,再啪嗒啪嗒跑回来,往桌边一蹲:
“好香啊……”
迟柏意顿时觉得自己养狗了:
“你能不能坐着。”
陈运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期待:
“甜豆花是我的?”
迟柏意很想说不是,甜豆花是我的,肠粉包子煎饺豆浆才是你的:
“是,都是你的,吃吧。”
结果最后别说甜豆花,就连个包子迟柏意也就吃了一个,剩下全被她干光了。
吃饱喝足的人看看时间准备收拾出门上班,迟柏意跟在后面试探地问:
“今天时间多,不等个公交吗?”
陈运在自己的宝藏箱子里数钱,数了张十块,数了二十个硬币一起塞进兜里,叮里咣啷往外走:
“不用,走路就行。”
“走路不累吗?”
“不累。”陈运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挺好的,我喜欢这样。”
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迟柏意深深叹气,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买个药身上钱都不够了——
一天就带三十块钱出门,抛开早中晚饭,哪儿还有多的钱?
可要说没钱,又不像。
起码昨晚迟柏意眼睁睁看着她拿出来的那叠钱都有自己一个巴掌那么厚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在过这样的日子?
走着路,一天打工十四个小时,每天身上就带个饭钱,手机手机除了联系个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