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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那么渺小。

微不足道的人用一个个易碎的身躯书写自己的历史,而天穹也在用一颗颗星子书写它的历史。

从大地到穹苍,相隔万万里,却在极目眺望的遥远尽头浑然一体。

——愈近愈分歧,愈远愈完美。

所以,天与地,人和星,哪能不相爱。

*

云安也坐在星空下,却没凑在人堆里。主要是她这一天天的冷着个脸,过去了怕那些女孩子们不自在,于是就独自抱膝坐在稍远处的一堆篝火旁。

此刻她正半阖着眼享受祁连青的后劲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到处找你呢,自己躲这儿来了。”

马兰花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云安身边,将手中端着的那碗祁连青递给云安。

云安摇头。

马兰花了然,收了回去自己喝。

虽说夏至酒是所有女军都可以敞开了喝,但其实有两类人除外:其一是今夜要值营的,须得滴酒不沾;其二就是将军本人,只能喝两碗给大家打个样,再不能多喝。

只因她身上负着将军的重担,越是大家闹得欢的时候,她越要清醒、警觉。

马兰花刚把手里那碗祁连青喝完,就见军正羊小月也端着碗来了。

羊小月是个腼腆的人,不像马兰花那样咋咋呼呼,遂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云安身边。

才坐定,那边毌丘怜带着手下两个曲长也来了,三人都喝得满面通红,其中一个曲长走路都已经开始摇晃。

毌丘怜屁股还没沾到地面,又听得身后响起鞋子拖在戈壁滩沙土上的踢拉声。这个拖着脚走路的人,不消说,肯定是军医悖拿儿。

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是一个人看星星的云安就被一群女人给包围起来,变成了大家伙儿一起看星星。

马兰花见此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怎么都往常宁这儿凑。”

那个几乎喝醉的曲长大着舌头说:“咱们将军……香……香!”

听她这样说,大家面上都缀满了笑容。

“我倒不是因为将军香,我是觉得,每次跟将军在一起,心里都特别安宁。”羊小月说。

“那肯定是因为她叫常宁。”马兰花大着嗓门打趣。

苏绾去值营了,眼下这些人里就只有马兰花跟云安是同时投军的,算是见证了云安从小兵升为军正,又由军正受封将军的过程。她和云安待的时间久,了解她过去的模样,也就不像旁人那样畏惧她,甚至敢拿她开开玩笑。

羊小月“噗嗤”一笑,摇了摇头,转而正色道:“因为将军救过我。”

篝火映在羊小月眼中,恍惚间为她点燃了心里的一把枯草。枯草上淋着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是她自己的血。

那时她哭着抓住被扯破的衣裳,心想,怎么连死都这么难。

正寻思着到底怎样才能干脆利索地死掉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响起几个男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骂骂咧咧地说些荤话。羊小月的心瞬间沉入谷底——那些人居然没走?!

黑影如同厉鬼一样压在她的头上,她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她想喊,可她喊不出,就算喊出来了恐怕也没一丁点儿用。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寒芒闪过,厉鬼瞬间变成一摊烂肉,“砰”地一声摔在旁边。

然后,羊小月就看到了云安。

云安手握饮红,饮红的刀锋上还滴着血,又冷又艳丽,而那些流寇则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

就是在那一刻,羊小月感觉自己看到了天神。

“将军也救过我。”羊小月话音刚落,悖拿儿便接了上来。

悖拿儿也是胡姬,大眼睛、深眼窝、高鼻梁,是个很美的姑娘。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