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缕倦意抬手捏了捏晴明穴,“我们公司赚这么多,怎么下班也这么晚?”
宿小杰启动车子嘿嘿一笑,“算好的了,弹性上班,每天坐够八小时就行。瞿总跟陆枫哥那种才厉害,给自己打工,鱼都没时间摸。瞧瞧,顶层的灯听说这两天晚上就没暗过。”
车子使离街道,沈桥随着话音扭头看了眼车窗外的大厦顶层。
恢弘夜景灯光下,建筑里面的光显得愈发偏冷色调。沈桥想起曾经翻过的一张城市限电照片,熄灭所有暖色霓虹灯后,整座城市被内透灯光衬得矜贵高寒。
这样漂亮的夜景里,有人却在埋头伏案
沈桥收回视线,面色宁静望着车窗外晃过的街景。
昏黄街灯藏在葳蕤树影里,街上车流不息,路过一条大学街道,路旁五花八门的的小吃推车排成长龙。吵闹声间,煎炒烹炸里冒气的锅气,是最美的人间烟火气息。
“停车。”
让宿小杰在街边停下,沈桥戴上墨镜口罩,捞起长款薄风衣外套下车。
“我有点事情,你先回去吧。”他站在车厢外说。
宿小杰从前面探过身,“去哪儿啊,小榭哥?”
沈桥将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随便走走。”
宿小杰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小声提醒道:“虽然现在精致男大打扮也都挺帅挺潮的,但这样穿还是有点打眼,早去早回啊。”
沈桥点点头,叮嘱他:“路上小心。”
俩人分开后,沈桥转身朝回走了一段,然后在岔道口的大梧桐树下停了停,一转身,拐进了满是烟火气的小吃街里。
在一炒面小摊车前停下,被老板热情招呼着看了遍顶篷挂着的红色大字菜单。
沈桥扫钱,打包了两份里脊肉丝炒面。
加辣,加葱,加火腿肠。不要香菜。
拎着塑料食品打包盒走回去,大厦外只剩下几颗零星窗口还亮着灯,请保安帮忙刷了门禁进去,电梯坐到19层就没了权限。
沈桥摘掉墨镜,开始爬楼。
爬了两层后,口罩也伸手摘掉了。
等拎着盒饭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时候,薄薄的风衣外套也早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
“沈榭?”
瞿衍之从办公桌里抬头,眸瞳里晃荡的震惊明显多于惊喜。
沈桥捏着从办公室外助理那里薅到的纸巾,擦了擦汗湿的额发,臂弯的黑色衣料将手里拎着的盒饭衬得格外显眼。
“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沈桥淡然从门口踱步进来。
瞿衍之眸色幽深没有说话。
沈桥将打包袋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勉强忽视那两道落在身上的炙热视线,打开餐盒,道:“介不介意吃点路边摊?”
瞿衍之按捺着疯狂躁动的心悸,合上钢笔,缓缓从老板椅里站起来,慢声道:“你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我送饭吧?”
沈桥不语。
想清楚是一回事,当着面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看到那条烟火小巷,脑子一热下车是被情绪所控。可19层到40层这段楼梯,他踩亮感应灯一步一步走了很长时间。
他爱瞿衍之吗?好像谈不上。
那他喜欢瞿衍之吗?好像是有点……
虽然沈桥也曾有意无视看到他时心脏突然被揪紧的触动,可颤晃心跳无法骗人。
从那晚瞿衍之一脚踹开储物室门出现在那框清清月色下时起,沈桥就知道,再也无法将他视作原文里的背景板路人。
傅疏与瞿衍之的身影在脑海里忽隐忽现,最后隔着朦胧浓雾交叠成一个人。
沈桥也曾犹豫纠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