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辞忍不住笑出声,连方才严肃的神情都松了不少。“罢了,你来寻我,是有何要事?”
暮兮晚终于重新想起此行目的,咬了下唇:“我想去半灯城,烧了虞雍的兵库兵营。”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孤身入敌营?半灯城里都是方外宫的精兵良将!都是袁涣轩的人!”虞辞眉头一皱,声音微扬,“先说好,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
千洲的少宫主。
虞辞从没将她视作需要千呵万护的公子王孙,并且,虞辞毫不怀疑,只要眼前这位少宫主愿意,哪怕一无所有,别说火烧兵营了,哪怕是火烧半灯城,她也做得到。
几番交手,对这位古灵精怪又胆大妄为的姑娘,虞辞存了三分欣赏,三分敬佩。
所以,她也愿意在她身处困境时帮她一把。
“你同白帝说了这事儿吗?”
“没有。”暮兮晚摇摇头,叹了一气,“楚扶昀不喜欢我在他面前提起袁涣轩这位‘师兄’。以前在白洲就是这样,他压根不想让我与袁涣轩有任何牵扯。
更别提如今我要跑到袁涣轩的军营里去,哪怕知道我是去烧敌营,他也肯定会生气。”
毕竟她的举动擅作主张,越级又越权。
她不是很想惹恼他,也不想见到他生气的模样。
虞辞想了想:“确实,他都在灵台山等了你十二年,甚至还想着‘殉情’了,结果你一出来就这么不顾自己安危,任谁都生气。”
暮兮晚转了眸,目光透过树梢掠向远方,从这里高高俯视望去,刚刚好能看见远处请花关的临江军营。
“虞辞,你觉得他当真是在殉情的么?别傻了。”
虞辞哑然:“啊?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暮兮晚声音很轻,就好像她在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很了解他的,嫁给他百年,我太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干不出‘殉情’这事儿的,寻死定然还有别的缘故,只是他没提过,我也不想问。
王权富贵于他而言从来都是过眼云烟,他心有苍生,身担责任,镇守天下所有的杀伐,暴戾,不公,‘情爱’在他心中从来无关紧要。
在与我成婚前,你有听说过他沾染任何男女风月之事么?”
那确实没有。
虞辞默默心想。
楚扶昀在四海十洲,实在太过淡漠冷情了。
没有个人喜好,不醉心风花雪月,永远行走在喧嚣红尘的金戈铁马中,似乎活着,就为了镇压战乱。
他就像天神下凡来到人间,对红尘中事漠不关心。
曾经,也不是没有天家仙府上门,想将自家贵女与他结姻,但白帝理都没理。
所以当这位白洲之主传出结姻成婚的消息时,四海十洲就没有人不惊愕傻眼的,谁也没想到白帝会同意与千洲的姻缘,肯迎娶方外宫的少宫主。
大家都说,他是迫于千洲局势,这段仙姻从来无关情爱,他娶她也不过是为了两洲利益。
“所以我也不信他会真正喜欢上我。虞辞,你会喜欢一个与你立场相对,婚姻里掺杂了利益的人吗?”
虞辞沉默了。
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肯定不会,谁会恋爱脑上头爱上自己的联姻对象啊!
暮兮晚的声音很平淡,每个字都说的很慢。
“他或许看在与我夫妻一场的份上,对我有同情,有怜悯,又或许是他心里那点儿‘夫君’的责任感,让他选择了在灵台山等我十二年。
同情、怜悯、责任感……这些都不是爱情。
我也不会自作多情。”
虞辞听着,唇畔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