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的爹,说是脚扭了,结果一去不回,只那么点子钱,也就够买纸衣穿。
问的仔细了,又打听到了长相,知道有一头瘸腿的骡子,有一架骡车棚着怎样的草编,又说骡车上有什么样的记号,从哪条路来的,都问清楚了,第二天一早冒着雪带着人骑马沿着这路往前走。每过一村就停下来讨一杯热水喝,在村里打听看有没有这样特征的人。结果直到晚上了,不得不在一个村子里借宿了,带着人找了村里最大的宅子敲门进去了,在院子里看到了骡子,看不出跛脚不跛脚,但是骡车倒是对上了。进了屋子,灯下再一看这个主人家,他微微一愣,此人发过一次横财,却也遭了大厄运!
于是就叫仆从递了钱袋子过去,笑道:“主人家好生冷清呀,这么大的院子只一人住呀?眼看过节,家人还没回来呀?”
“嗐!家里拢共就剩我一人了。”
这般大的家私,竟是没有娶妻不成?
“娶了的,都是短命的!只剩下我一人,孤魂野鬼罢了。”说着话,他把钱袋子放好,又拿了几盏灯来,叫屋里明亮些。这人一瞧就是当官的,给的钱不少。屋里一明亮,李淳风就‘咦’了一声,又一脸认真的打量这主人家,“……不该呀!你这分明就是有贵人帮扶,封侯拜爵富贵绵延子孙兴旺之相呀,怎么会日子过成如此?真是奇哉怪哉!”
林有信愣了一下,心里先是一哆嗦,可这个命批的叫人兴奋。他转过身来再要问,却见这客人已经躺着歇了。
出去给炭盆里添炭的时候,他问这随从,“还没问贵客是哪位?”
“朝廷太史……”
太史?哪位太史?
“我家相公姓李!”
李太史?林有信一惊,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史公吗?
这一夜都没睡,早起送贵客离开,就急着往山上去!可山上的路被雪封住了,这两天怕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踏雪而归的李淳风却说仆从,“回去就打发人盯着这个人,打听了底细,不要惊动他。”
是!
雪一停,有女尼就清扫了山路,林有信直接上了山了。
盯着的人唾掉嘴里的姜片,跟同伴说了一声,回去禀报了。
“去了德业寺?”李淳风放下笔,搓了搓手。这事要是有了方向,推理起来也不麻烦!而查证起来更不麻烦!一个婴孩,有什么可觊觎的?无非是金棺而已。
可大唐不准收取银子,使用银子也是犯法的。银子的提炼不容易,一年也就一万五千两白银,这必须是给宫里用的!宫里用这个做器皿,做配饰,或是赏赐给大臣。
而大唐却是收取金子的!金子必须是大额交易的时候使用。比如跟胡商做生意,买他的胡椒,量大,把成色不一,形状不一的金子拿去做交易都是可以的。
平时交易用的就是铜钱和绢帛。可若是你真有银子,是宫里赏赐下来的银子要花,那你不如把银子打造成首饰,挂在身上。这样的器物拿到东市西市都能当钱用。长安城的东市在城东,这里靠近皇宫,周围的坊里也都是达官贵人,因此,东市多为奢侈品,来消遣的也多是贵人和有家资的人。而西市什么都有,胡商一般都聚集在西市,别管什么身份的人,在西市活动都不奇怪。
而这个林有信要交易黄金,必然是在西市的。
他又问:“这些年,林有信做的是什么营生?”
“做的是往城外的各处驿站送酒的营生……”
而今这酒一半都是胡人卖的酒!“知道是哪家胡商吗?”
“知道!是西市绿酒坊。”
李淳风取了一个金锭,不是宫里出来的,是有人送的。民间的金子没有宫里的出来的好,也不如宫里的值钱,他把这金锭给仆从,“去这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