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沅遮着面容坐在马车上,从属于宋家的阔朗的宅子面前过。朱谷雨坐在她的边上,低声道,“跟你一样,被宋家豢养的女子还有不少。你是好运,被养着往宫里送的,可其他的,却不是!她们被养的,以后怕是不能生育了。你知道我原本是什么人吗?”
不知!
“我娘原本是勾栏院里的,后来生了我……我们很幸运的,被娘娘安置了。朝廷几次三番,叫好好安置我们这样的孤儿……可其实呢?还有好些大户人家,趁着乱劲,以做善事的名义,挑了很多孩子去养,宋家就是其中之一。这是最近,因为你的事,娘娘叫人查,才有了这么一些端倪的。宋家的不法之事,究竟有多少,还正在查……不过,娘娘的意思,这般大胆的人家,不该留了。”
刑沅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不能留了?”
是!
刑沅攥着衣角,紧跟着就说了一句,“宋家大房二房不和,大房没有嫡子,想过继三房的嫡子……二房的是长孙,大房偏偏不选!要找证据,容易,找二房!二房的太太管过几年宋府中馈,对府中事务极为熟悉!她偏又胆小,只要将人带出来,吓唬几句即可。”
朱谷雨挑眉,第二天,果然叫人把那位二太太给邀出来了,她叫刑沅去,“你去吧!我不了解人家,也不会说江南话。”
然后她在外面就听到刑沅轻声细语的,“……我是请假回来的,得了信儿了,必须得报信来!您对我多有照料,再则,宋家必有人来担罪责,我就笨想着,大房无嫡子,真要获罪了,只获罪一支……若不然,子子孙孙怕是都难了。”
“大方犯的什么罪呀?”
刑沅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才杀了二十八个人头,那都是叛国的!后来不是一直查有没有跟大清暗地里做生意的吗?”
犯的是这个要命的勾当吗?
刑沅一脸的心有余悸,“是啊!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以祭奠亡父亡母的名义回来了!您家帮过我一场,能还的人情就这么些了。请太太千万早做决断吧!大厦将倾,走脱一个是一个,是吧?”
是呀!是啊!我知道了,我得赶紧回去!
于是,第三天,宋家二房检举说,大房通敌叛国,于是,衙门名正言顺的围了宋家的府邸。
可宋家大房到底有没有通敌,谁也没证据,谁也没敢说是,但是二房信誓旦旦的说有!那就先收押,慢慢的审吧!
刑沅再没露面,上了船,一路朝京城而去。
站在船头,此时的心境突然跟两月前来京城的心境截然不同了。那个时候,是畏惧的,是欣喜的,是期盼的,是不安的!而此次,看着那般的宋家,真就因为自己而轰然倒塌,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
讨好一个男人,为了得到的是什么呢?是特权。
偏宠你,而后你所求的,他应承了,仅此而已。
可权利只能通过男人得到吗?不是的!
她回来了,站在林雨桐的面前,这次没有卑躬屈膝,没有不敢对视,就这么站在你面前,瞪着眼睛跟你对视。
林雨桐挠头,该夸吗?“你是等着我夸你吗?”
又错了吗?
是的!你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了!你的处事手法,怎么说呢?只能在特殊的情况下,用特殊的法子的时候,才能用。
林雨桐没急着说她,“你先回去歇息两天,不着急。”
是!
等人走了,林雨桐召见了仇六经,“你这差事,你想过将来交给谁吗?”
这哪里是臣能想的?您说交给谁,就交给谁。
“我给你个女学生,你每日带她半天。”
就是您收的那些孩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