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炕,还是难受的。她给自己掐穴位,等着药熬好了,她喝了,这才觉得好些。
这么一折腾,最近几日是哪里也去不了了。
太子有请尹禛,也请桐桐过去,这不就去不成了吗?
尹禛也不叫去了,“就在炕上呆着,躺着歇歇。家里的事我安排好了,别瞎折腾。”
知道了。
他急匆匆的走了,桐桐靠在被窝里脑子放空,正发呆呢。韩况进来禀报:“赵姑娘来了。”
赵有颜吗?
“我跟她说您不舒服,她还是要见您。”
桐桐靠起来,说韩况,“接她进来吧。”
韩况先拿衣裳,桐桐摆手,“没事,就这样吧!”
这样待客吗?
桐桐笑了笑没言语,只催着她去了。
然后赵有颜就被带进来了。进来一看林桐的样子,她先是怔愣了一下。
桐桐就那么靠着,穿着紧身的小棉袄,身上盖着被子。这会子头发披散着,乌黑乌黑的头发垂在天青色的靠枕上。脸上一点粉黛也没有,脸上冻出了青紫色的印记,也没有遮掩。嘴唇带着几分苍白,人看起来没多少神采。
她看着瘦了很多的赵有颜,指了指椅子,“坐。”
然后说韩况,“把炭盆挪过去。”
赵有颜坐过去了,等韩况出去了,这才问:“你……真的出门了?”
嗯!出了一趟远门。
“去北狄了?”
“嗯!都传出去了?”桐桐笑了一下,“怎么?有事?”
“北狄汗王真是你杀的?”
嗯!我杀的。
赵有颜揪住袖子口,“怎么杀的?”
“混进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了。然后嫁祸给北王,就这么点事。”
赵有颜盯着桐桐,“所以,你以前不是憨吃憨玩,也不是脾气不好,动辄惹祸……你是骗我们的!尤其是我!我们看到的你都不是真的,你骗了我们。”
桐桐摇头,“没有!没骗。只是人遭逢大变之后,性情都会有一些变化。一如你,一如我。你不是当初的你,我也不是当初的我。你觉得你委屈,你冤屈。那你可知我的委屈,我的冤屈。”
说着,就看着炭盆里的火苗:“我第一次踏进我父母住的院子,看着我母亲给我做了一半的婴儿鞋,做了一半的小肚兜,你知道我什么滋味吗?”说着,就枕头边拿了个木头小牛给赵有颜看,“这是我父亲为我雕刻的,还没有完成,人就没了。我做梦都想穿上我母亲亲手为我做的衣裳鞋袜,我也想我父亲活着,给我做许多玩具,让我尽管闯祸,天大的事情都有我父亲撑着。可是我能吗?那屋里,旧物依旧在,可人却……”
她说着,攥着小木牛眼泪就下来了,“我该找谁去算账呢?你吗?我父母的死,跟你父亲一定有关系。那我是不是该恨你,该恨你赵家活着的所有的人。然后找个机会,摸到你们家,杀了你们全家,然后一把火把你们府里烧个干净?”
赵有颜浑身禁不住抖了一下。
桐桐仿若看不见,只抬手擦了眼泪,“可我那么做了吗?我可以那样复仇,可我做了吗?我只讨要我的本分而已,绝不连累无辜。这就是我的准则!你若是想要跟我不死不休,那我奉陪就是了。我这个人,你看见了,狠得下心杀人,也杀的了人,只要我想。我不喜与人结仇,但也不怕与人结仇。”
赵有颜笑了一下,“你是想告诫我,离你姐远点吧。”
桐桐定定的看着她,“你回去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带话,就说,林家的人安,那大家安。林家的人若不得安,我便回京,杀它个进出,烧它个火烧连营。”说着,她叹气,“人呀,杀人之后,容易长心魔。这心魔有了之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