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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被雨声掩盖的议论明晰起来,小声嘈杂如蚊蝇。

“陸大夫那么好的人,怎么娶了这不干净的女子?”

另一人附和:“被那什么黄大土假冒货抢去当了这么久姨娘,身子早就糟蹋了,陸大夫也不嫌髒。”

“不就是仗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吗,陆大人也太可怜了,接了这种烂摊子。”

秦浓玉放在桌下的拳头捏紧了,若她还是半年前,清清白白,如风似火的秦玉娘,早就一拳头砸过去了,若爹娘仍在,她受了欺负,阿爹定然要拿着擀面杖,冲出门替她出头的。

她鼻尖一酸,攥紧的手慢慢松开了。

他们说得对,她如今已经不清白了,非是处子之身,却嫁给了那么好的陆云风。这些冷眼冷语自她嫁给他,就傳开了。去买菜的时候能听见,逛街的时候也能感到别人打量的眼神。

周临宇坏事做尽,他的几个姨娘和他一起被问斩,却只有她活着。

雨水仿佛淌进了她心里,湿沉沉的念头向下坠:她是不是也要死一死呢?她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说了?

却有另一种可笑无法克制地升上来。明明这些人前些天还恨着陆云风,轉眼一变,又成了这副心疼他的模样,像是恨她多过了陆云风,便将这相对较輕的恨变成了爱。

她偏过脑袋,去望雨中少女的身影。

宋萝停住脚步,仰起脑袋。面前两名青年,谢灵台仍是黑色衣裳,身形修长,微抬起伞。

沈洵舟今日穿了身玉白的圆领袍,翻出暗红色的领子,黑革束紧袖口,浮起几条金线,洁白指骨握着漆黑伞柄,更显莹润。

腰间黑色系带勾勒,玉佩垂下红色丝结,像是世家的贵公子,又多了些少年意气。

他半遮着脸,露出莹白下颌,殷红的唇紧抿,微微侧过头。

不看她。

他闹什么别扭?

宋萝挪开视线,对谢灵台长话短说。声音不疾不徐,犹如清澈的溪水,淌入层层雨声中。

听完,谢灵台笑着应下:“小事,明日我便让人把秦姑娘的过所找出来,派人送过去。”

又问:“可要随我们同进去吃飯?”

宋萝感觉他们有事相商,摇头拒绝:“不了,多谢御史,玉娘在茶棚那等我呢,我今日去玉娘家中吃飯。”

她一个人在客栈吃饭很是无趣。

想了想,她看向沈洵舟,说道:“许久未见大人,小五也不在,宋娘想问我们何时启程前往汴州?”

沈洵舟伞面一动,露出的红豔唇角向上挑,随即压下来:“待雨停。”

“哦。”

宋萝浅行了个礼,准备转身,沈洵舟的伞抬开了,漂亮的面孔显出,沾了雨珠,漆黑眼眸湿漉漉的,眉间朦胧起水意,生出几分柔豔。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沈洵舟眉心居然多了颗红痣!

心髒狂跳,她后背窜起凉意,惊得她顿在原地。

这意味着他果真中了那种蠱,命不久矣。

沈洵舟伸出指尖,摸了摸额心,意识到用于遮掩的脂粉被雨冲没了,眸中闪过恼:“看什么?”

宋萝退了半步,见他像是见鬼。脑中浮现青年衣衫大开,白皙的肚皮被向上頂出凸起,皮肤越顶越薄,犹如透泽的蝉翼,随后裂开条缝,圆圆的蠱虫裹着鲜红的血,慢慢爬出来。

这中间的过程极其煎熬,最开始会是绵密的快感,中蛊者面颊染上红潮,唇瓣张开,止不住求欢,随着蛊虫撞起肚皮,撑开皮肤,随之而来的是拉扯的痛意。

肚皮缓慢地被撑开,人意识愈发模糊,却不显狰狞,呈出惊人的艳丽,像是脱胎换骨中的蝶,腰腹弓起,不斷地颤抖,直至绷直。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