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斜睨了岑无望一眼,面无表情和他打招呼:“你竟然还没死。”
岑无望微笑,他头顶着朦胧圆月,整个人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柔光,他温和回应道:“万鬼窟一遭,我已存了死志,奈何外子牵挂,深情难负,我也只好拖着这副残躯苟且偷生。”
止戈皱眉。露出一脸嫌恶,连本体都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抱胸而立,身体微微往后倾,上下扫了一遍岑无望。
太可惜了,可能是分身的感知能力终究不如本体,她并没有看出岑无望在容貌和灵力方面有任何长进。
止戈简单直白评价道:“显得你了,在这儿恶心谁呢?”
如此直白的嘲讽,就连脸皮功力深厚的岑无望都有些难以招架,不过他也是个嘴上不饶人:“不愧是侍官大人,王都到这里不过百里,何须用上影?你不是向来讨厌用我们灵族的本事,怎么几千年下来,还是无法彻底割席?”
“谁告诉我在襄华王都?”止戈反问,“我至今仍在嵘烬山修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走了邪门歪道。”
世间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就是嵘烬山内部,她没有必要离开修炼宝地,跑到灵气稀薄的襄华王都。
云杳窈适时插话,同时也是为了将两人的争吵打断。
“等等,你不是答应了姜烛,要一起去淇水游玩吗?”
止戈咳了一声,偏头掩饰自己眸中的不自在。
“我不想去了不行吗?”止戈不耐烦道。
“是吗?”岑无望问她,“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止戈强调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如今好歹也是下饭历劫的神女,岑无望,你不会不知道我的神职是什么吧?”
“我不感兴趣。”岑无望垂眸浅笑:“侍官大人,不,前侍官大人和我不一样了,你在玄天九霄之上的神殿里想起自己还是一身灵族骨血,会不会气的割肉放血以证清白啊。”
既然提起旧时痛处,止戈便不再客气,她冷笑一声:“比不得小君,为臣不忠,为君无能。说到底,你和邬盈侯也算是一类人,千年前不肯勤王,现在倒要替别人救起江山了,是你的君主吗你就救……”
止戈越说越激动,抄起手里的剑,连剑鞘都没拔,就往岑无望身上抡。
公仇私仇一起报,止戈已经忘记了使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全凭多年积怨带动她挥舞手中剑。
岑无望左侧身再又侧身,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朝堂上,无论文臣武将,谈论到最激动的时候只剩原始的本能。
灵族的侍官多是文臣,但能够随侍灵君左右的侍官,基本都是文武全才。
止戈少时入宫侍奉,是末代灵君身边最年轻的侍官,灵君甚为宠信,常亲自指点教导。
如果不是灵族阖族倾覆,她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灵君的启蒙老师。
岑无望发动鬼气,挡住无法回避的一剑。
“很多年前我就想问了,灵族内乱的百年里,你这位最受灵君器重的侍官却没有在她身边,而是跑到了神殿做了什么止戈神女,你连你的本名都不记得了吧。”
止戈眼都不眨:“那又如何,从我奉命任职的第一日起,我姓什么就不重要了。岑小君倒是记得自己的姓氏,记到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
云杳窈只能将姜娆放下,她伸出鉴义,将止戈的影往后拉,同时钻入两人间的空隙,隔开两人。
“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他的嘴缝上。”止戈说着,又要举剑往前,这架势不像是要把岑无望的嘴缝上,更像是要直接把他的嘴割下来。
岑无望则突然捂着心口,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即将倒下。
云杳窈知道他这会儿是在装病,于是上面一步,拉开距离,抱住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