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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佩鸣冷眼瞧着恶鬼消散的地方,拧眉道:“天真。他就是知道这里有一具尚未腐败的尸体,所以才极力逃往这里。如若等他吃了这具尸体的心脏,恐怕就难对付了。”

“还有,你和岑无望的试探方法太过冒险,若他刚刚真的逃离医馆,潜入城中,祸害逐庆的百姓,那我们的罪责就大了。”闻佩鸣严肃道。

岑无望背过手站在云杳窈身后,像是一抹画中的竹林墨影,观赏性极佳。

他说:“没看出来,少阁主竟然还在意逐庆城中的凡夫俗子。”

云杳窈亦有些惊讶,若这些理由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她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偏偏是目中无人的照渊阁少主,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在乎普通人性命的人。

闻佩鸣瞪了岑无望一眼,道:“凡人的命虽低贱,可若是一城之数,累积起来也不容小觑。”

“况且我将来可是要接管南荒十六城的,你们两个自然不懂这其中门道。”他将天同上的血擦拭干净,缓缓道,“这世间最难还的两样债务,其一为情债,其二便是命债,若因我们一念之差更改了一城人的寿数与命格,那孽果自然会由我们承担。”

其实闻佩鸣不知道,方才云杳窈已经用鉴义提前在窗边设立了绳结,那学徒根本跑不出去。

不过她没有多费口舌和闻佩鸣解释,听着他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因果报应、业力轮回之类的话,并没有太过在意。经历过太多事情,云杳窈已经不太迷信命格这种说辞了。

从灵气和鬼气的运行轨迹来看,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学徒已死,现在和闻佩鸣争执方才的决策是否正确已经没有意义了。

无法挽回的事,云杳窈只想尽可能找出能亡羊补牢的办法。

云杳窈单膝跪地,凑近去看躺椅上的那个人。

这是个稍显年纪的女人,乌发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银丝。因五官柔和慈悲,连眼角的皱纹都像是岁月为她添置的纪念礼。

伤口隐隐发黑,有不易察觉的鬼气从中泄露出来。

闻佩鸣撩起袍角,潇洒坐下,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她胸口鬼气未散,应当就是被刚才的恶鬼所害。”

云杳窈却捻起她胸口的一滴血,令鉴义潜入经脉走一遭,仔细探究她体内的鬼气来源。

良久,她才反驳道:“不,这些鬼气虽淡,却并非沾染恶鬼的鬼气所致。”

而后,云杳窈抬起女人垂落在一旁的手,想要将她的掌心摊平。

“这些鬼气源自于她自身经络,鬼化会扰乱神智,所以她应该是在鬼化前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废了一番功夫才把她手心里的东西取出来,是一张已经被攥得有些皱巴巴的细窄纸条。

云杳窈打开这张约莫指腹宽的纸条,瞬间脸色苍白。

上面工整写着两行蝇头小字。

“同僚者见此字,万望保全自身,一路向西,寻仙门庇佑。”

“刘祯衍绝笔。”

房间的书桌上仍有笔墨,字条上的每个字都是用血写成,几乎在她看完的一瞬间,字条上残余的灵气便催动纸张无火自燃。

岑无望看出她脸色不对,将手搭在她肩上,询问:“怎么了,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云杳窈抬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着声音说:“来不及解释了,情况有变,我们现在立即设法出城。”

三人一路同行至此,已经有了些默契。云杳窈又是他们中唯一看到字条内容的人,见她脸色大变,神态难掩惊惶,他们立即将她拉了起来,向楼下奔去。

刚走到一楼,便听见门外有人哐哐砸门。

“开门!开门!”

脆弱的门板没能撑过第三下,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