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雪剑若晴光,晏珩一人与灵族鬼众厮杀,丝毫不落下风。
云杳窈听到是熟悉的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放我出去!”
影子已经埋过锁骨,将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殆尽,她慌忙道:“你不是灵族人吗?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去送死,你让我去找岑无望,好歹还能帮上点忙。”
黑袍女眼睁睁看着晏珩斩下同袍的手臂,语气里尽是无动于衷:“他们早就死了,你去不去帮忙,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臂膀落下,形体消散的那刻,她又缓缓补充道:“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灵族一等一的勇士,听从将令,临死不惧,为生者争取一线希望,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更是他们千年不改的愿景。”
“所有人都是这样,无论君臣,只要仍有一线希望,便是魂飞魄散,我们都会立刻献出此身。”
云杳窈的胸口发闷,她已经快完全被拽入影沼阵法,只能仰着头,说:“何必呢?”
远处,拨雪又刺入一人的身体,滴滴答答的血淌了下来,在刀剑相撞的铮鸣声中依旧清晰可闻。
云杳窈艰难看向那个方向,却被黑袍女捂住眼睛。与冰凉的掌心温度以及狠厉的剑法不同,她的动作很温柔。
“为同胞,为整个灵族谋求生路,我们甘之如饴。”
五感尽失,云杳窈陷入昏迷当中。
在以往无尽黑暗中,她不停地奔跑。无数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与她擦肩而过,无论她往哪个方向奔跑,那些魂魄都与她背道而驰。
云杳窈伸出手,却留不住任何东西,那些温热而有重量的魂体穿过她的身体,义无反顾朝着虚无飞去。
她在迷茫中放慢脚步,低头时终于发现了一处亮点。
那是一抹微弱的光,源于她的心口,微弱如萤火。
云杳窈跟随直觉,将这抹亮光捧在掌心。
魂魄的脚步停了下来。
尽管看不见,但云杳窈能感受出来,有无数双眼睛正朝这边看过来。她本该对这种未知的诡异而担惊受怕,然而那些目光有渴求和期盼,全无半分恶意,她就这么被包围着,顺其自然和他们做了同类。
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这抹光逐渐升起,晃晃悠悠挂在了天边,如同冬夜里难以察觉的星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颗微弱的星,也能照亮四方。
不对,云杳窈想,这不像是星星,而像是式微的太阳。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
太阳之下照射的是人,人的脚下藏有影子。
现在,云杳窈终于看清了周围魂魄的模样。他们还保留着生前模样。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在她脚边,是那个她在灵族幻境里遇见的稚童,这一次,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尖利的鬼爪,小心翼翼站在她身旁,怕带着鬼气的利爪再次割破她的裙角。
从他的眼睛里,有一根染红的丝线延伸出来。
应该说,所有人身上,都有几根鉴义情丝。
情丝不为私情生,为众愿所生。
有几个女子上前,为首者黑袍掩面,她身侧站着的几个女子,正是千年前随行在灵君身侧的侍官。
黑袍女放下兜帽,螓首长眉,是一张倔强而艳丽的脸,锋利得像出鞘见血,无人敢试其锋芒的利剑。
果然是止戈。
不过不是少年止戈,是已经阅尽千帆,眉目含愁的止戈。
云杳窈道:“你们这些女官,没有逃出来吗?”
有人急切想解释这个问题,被止戈拦下,她摇摇头,警告了那人。
止戈展眉正色,对云杳窈解释道:“侍官们不会丢下君主独活,止戈虽奉命而逃,然而一直心怀愧疚,未尝有一夜安眠。”
她早已和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