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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一级台阶伸脚,脑子里估摸着台阶的距离,带着点儿跟的皮鞋正好踩在了台阶的边缘。

郁念脚下踏空,身体一轻,整个人顺着台阶一路滑下去。

无形的手轻轻在郁念背后撑了一把,郁念稳稳落地。

郁念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惊魂未定地扭了扭自己的脚踝,缓了下神,继续往前走。

楼梯的尽头是宽阔的实验室,但是这里似乎遭受过重创,仪器东倒西歪,地面上是暗沉得几乎要变成黑色的干涸血迹,电灯泡接触不良,“嘶嘶”地忽明忽灭,不明液体洒在墙面上,地面上还有碎玻璃渣。

黑色的圆柱形玻璃制的圆桶杂乱无章地分布在地面上。

郁念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往前走。负层静得诡异,外面磅礴的海浪声几乎传不进来。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郁念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极端的寂静带来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安和恐惧,郁念全身紧绷,像是一只听见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跳起的兔子。

触手安静地趴下郁念的肩膀上。

郁念大致地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和任务有关的线索,他继续往前走。

郁念停在一道厚重的铁门前,铁门牢牢地嵌在墙壁上,四边镶嵌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触手一下子活跃起来,尾巴尖激动地指着门内。

郁念屏住呼吸,耳朵贴上冰冷的铁门,试图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见了一种古怪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见过的声音,简直让人疑惑这是从什么样的发声器官里发出的声音。

低沉嘶哑,喃喃自语,无法理解又带着神秘韵律的发音无孔不入地钻进郁念的耳道,声波引起震动,郁念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和这奇妙的声波共鸣,身体发生怪异的反应。

他浑身无力地靠着门,慢慢滑下来,双腿无力,腿部的皮肤在催化下变得更加敏感,裤子摩擦在细腻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酸麻。

无所不在的粗糙布料弄得郁念想直接把裤子脱掉,但是事实上,他只能无力地靠在铁门上。

郁念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安地坐在坚硬的地上,期待这股劲儿可以马上缓过去。

在混沌嘶哑的声音中,郁念听见了特别的声音——是厚重的鞋底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有人来了。

郁念手脚发凉,在低沉的声音中混沌模糊的脑袋瞬间清明起来。

郁念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气,他用手撑在地面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腿部肌肉的力气时有时无,酸得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郁念跌跌撞撞地尝试找了地方藏起来。

腿上的布料随着郁念的动作一蹭一蹭地磨过他细腻的软肉,郁念中途差点倒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的作战靴摩擦着地面,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郁念低头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黑色圆柱形中空物体,他没有时间再去挑选其他的藏身之所了。

郁念眼睫颤抖,弯着腰钻了进去,悄无声息地合上盖子。

这个桶一样的东西很重,郁念钻进去,没有引起一点滚动。

郁念蜷缩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下来的这群人很安静,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他们径直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

郁念抱着自己屈起的腿,正准备松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看见黑桶的盖子被打开了,昏暗的光线泄进黑沉的桶中。

一只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朝他伸过来。

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深深烙印在郁念的视网膜上,这是郁念看见的最后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