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原谅了我,历经这番波折,我们夫妻之情反较往日更为亲密,是娘子主动亲我抱我,我推拒不得……你少因为嫉恨而在此狺狺狂吠、造谣生事!”
崔潜见他如此,反而愈发坚信他强迫了林雾知,一时痛得发笑:“放屁!你是不是谎话说的太多,下意识把谎话当真话了?知知绝不会轻易原谅骗子!你们之间绝不可能更亲密!……我有没有造谣你也心知肚明!”
裴湛缓缓攥紧拳,眼底寒意森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与知知有多恩爱,满洛京人尽皆知,何须用得着强迫?……罢了,你既想自欺欺人,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说完,犹不解恨,微微抬起下巴,冷声道:“更何况,若论欺瞒知知,谁有你崔潜欺瞒的多呢?你分明从未将知知当作正妻看待,如今竟还敢厚着脸皮要见她?实在荒唐可笑!”
似乎戳中最令崔潜心虚之事,他唇角笑容凝固,牙关缓缓咬紧,下意识反驳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始终视知知为妻,早就决定搬离崔家,迎知知为正妻,绝不让知知受半分委屈!”
裴湛冷笑:“你有没有骗知知,你也心知肚明,何必与我狡辩?”
二人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眼瞧着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
恰逢裴阶和裴珺赶到此处,挡在他二人面前,阻止了兄弟阋墙。
“放肆!当着满府侍从的面,你们俩堂堂朝堂命官,竟如市井莽夫般一样拳脚相向!简直成何体统!”
裴珺蹙眉道:“为何要打架?”
裴湛和崔潜沉默地对视片刻。
真要论起缘由,再简单不过,您的儿媳被两个儿子竞相争夺。
但这缘由如何说得出口?
裴湛率先垂下眼皮,拢了拢衣襟,遮住嚣张的痕迹,淡淡道:“崔中丞实在不讲道理,我都说了,我夫人今日身体不适已经安歇,不便见客,他还非要闯进兰橑院见我夫人。”
崔潜也只得咬牙配合:“我得了失忆之症,正急着看病,而且天色未晚,林姑娘何至于就此安歇了?”
裴湛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我说我夫人歇了就是歇了,你且回去,明日再来请见就是,非要纠缠不休!”
崔潜借机报仇,骂道:“你个混账是真该死啊!不是你失忆了你不急!便是此刻把林姑娘喊醒又如何?”
裴湛也阴阳怪气:“不是你的妻子你自然也不急,此刻我就是不想打扰我妻子歇息,且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裴阶听得头大,忙道:“别吵了!都停下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俩的教养都喂到狗肚子里了不成?犬吠一般,喋喋不休,让人看笑话!”
裴珺也跟着叹息:“阿潜先回去,明日再来。治病也不急于一时……湛儿也别那么大气性,你弟弟初次登门,你身为兄长,应当温和宽宥。”
裴湛嗤笑道:“竟不知何时起,裴家添了新丁,我有了弟弟啊?”
他似乎心情极差,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狗来了都会被他阴阳两句,夹着尾巴吓跑的姿态。
但他向来爱怼裴珺,裴珺也已经习以为常,故而一时没有在意他的心情,反而握住崔潜的臂膀,半推半搂着,要带崔潜离开此地:
“来,陪我喝两杯,我们父子俩还未曾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呢!”
也顺便拽住裴阶的袖子,笑吟吟的使眼色,要裴阶陪着一同前去。
裴阶无奈叹气,只得朝裴湛微微点了点头,随着他二人离开了。
于是不过转瞬之间,兰橑院中先前的喧嚷争执便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裴湛默然凝望着三人和乐融融,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情绪翻涌,却终是和以往一样,化作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