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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问一扬声,“方迁!”

方迁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殿下,世子。”

萧应问点头,“送公主往辰溪阁去。”

清源公主一言不发应允了,待走出了梨林,她忽得又回身疾行,篱外怒气冲冲地一踹,就见得了坐障中偎得难分彼此的两人。

“……”哦,没藏别人,仍是藏的李娘子,可这像样么?!

瞧着李辞盈泪眼汪汪的,八成就是这小子又对人家威逼利诱了,清源公主扶额,警告似的一指萧应问,无言离去。

第100章 “扬州急报。”

这回是真冤枉人家,此刻李辞盈泪眼婆娑,全然为着方才崖边风卷催乱,阵阵湿雾自深涧腾起吹送,直往人骨缝里钻,那狂寒肆虐流窜,她渐渐感知不到四肢……

闹剧何时结束的李辞盈不晓得,待寻回知觉,才知自个正蜷缩于萧应问怀中,火篝盆中银炭烧得噼里啪啦响,那一丝一缕的暖意自两人交握的手掌间融落肺腑,她眸眼轻抬,看向身前之人。

萧应问脸色极差。

除却强催气劲为她顺脉所带来之损耗外,更多惊怒凝于紧蹙的眉,火树摇红,焰影映照眸底,亦难掩霜意。

他好似气恼得很呢,可李辞盈一时记不得如今状况,脑子浑浑噩噩,却将此刻想做在无界砂海之中的那个寒夜了。

她惶惶扶住萧应问的手臂,啜声喊了好几句“郎君”,求饶道,“妾愚笨不知礼数,若有什么得罪了您的地方,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莫与小小女子较真……”

而萧应问呢,声调之中半点压抑不住愠色,“从前岂非最是珍惜自个小命?就为这点子名声,冻得发僵了也不敢现身?再迟一时半刻,只怕某要喊庄冲来给你收尸。”

虽言语间热潮冷讽,掌中气劲却源源不绝递奉,既他费这工夫给她回暖,应是没打算取她小命罢?

李辞盈环顾四周,缓缓恍悟到此处乃九台山上,数月历经自脑海匆掠,再辅以方才萧、傅两人对峙之言,或可证萧应问愿娶她为妻一事早有谋算。

可为何呢?

“怎不说话?”萧应问只以为李辞盈仍要睡,蹙眉抚了她的脸儿到掌中轻轻摩挲,“是哪儿觉着不适了?”

分明一句关切之语,非要做这恶煞模样,李辞盈微微挑眉,干脆卸了气力侧脸枕住那人的掌心,柔不自胜般地低语,“妾很好,只是……仍有一事不明,望您能与人家解惑。”

此温情绰态似纤柳脉脉,拥了这一团香玉在怀,谁能察觉前边有陷阱在等着,萧应问安心承受手中微小的重量,只道,“你说。”

“您——”一启唇仿佛怯怯,李辞盈轻顿,挑了个既羞又恼的眼神给他,鼓了勇气又开口,“您这般的人物,要什么样的女郎求不到,何苦费这心力要谋算这些,为妾伤了您与公子弦兄弟之情,哪里又值得了?”

不值得?萧应问从未这样想过,他“唔”了声,垂眸捏了捏她的手心,确认好李辞盈恢复如常,才又继续说道,“在昭昭心中,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那当然,李辞盈乖巧点点头,双手揽了他的腰背,娇嗔道,“贵为万乘,何止凌云,您又事作西京防备十六卫总管首领,在谁人心中不是了不得的人物?是以纵使予妾虎豹之胆,也万不敢想能与您有今日。”

寻常恭敬萧应问早惯了,他哼了声,好笑瞥她一眼,“昭昭岂止虎豹之胆?”

这便是在点幽云林那夜、或她与裴听寒合谋要害他的事儿了,如今想想也怪,校阅那日萧应问邀她往上席同坐,官家与公主皆和蔼以待,她怎就不能再多想一分呢?

落了这个把柄,可不得悔得肠子发青了。

罢了,木已成舟,李辞盈当以十二分气力应付了眼前,免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