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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随风去了?

有了这层在,就算心里边再不喜自个未婚的郎子,也不会这般迫不及待要扔了人家送来的吃食,除非——旧仇难消,堆怨成恨,对他已厌恶到捏住鼻子也难忍受的地步了。

“让她们退下。”萧应问凉声道。

哦,退下,好在是留给了些脸面,这般气势汹汹奔到这儿来,李辞盈且以为他要把她的人一个个人扔出去呢。

她“喔”声应诺了,缓缓直身一挥袖,示意众侍女都出去。

凝翠等却迟疑,摇着头还要继续劝说,下一刻那尊冰山已转进了内间,锐利的目光落在头顶,足够让人如坠霜雪般遍体生寒,她一哆嗦,险些是跪到地上去了,“娘子…”

李辞盈庆幸自个有先见早早坐下了,否则此刻腿软了来,只怕比凝翠还跪得快些,她沉下一口气,好声劝了凝翠,“无妨,你与采釉且去堂前瞧瞧,晚些拿了茶饼过来与世子吃。”

主子都这般说了,众侍女何能不从,只叹这娇滴滴的娘子受罪嫁了阎罗,从此往后哪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凝翠等恭声答应着,再不敢多看那人一眼,牵裙快步退出此间,只留下的两人默然对视。

幸好冷槐里边没有汤水,世子受了那些个容仪未损半分,仍是俊朗清简,神清气爽的模样,他素来爱著玄衣,今日珠冠与华锦,尽一副艳秾俊美好皮囊。

如此人物,腰间再佩上一枚润泽的水玉珰,盛魏风流不过如是罢了。

李辞盈暗自点头。

虽说她此生愿以嫁得高位为志气,但也并非不看重儿郎的样貌,若非裴听寒既两者兼得,从前她能不能得意快活还两说。

想到这儿又觉疲累。裴听寒迟早都要回长安复命,以他的脾性哪能善罢甘休,这么的,少不了好好纠扯一番才可让其心服口服。

数载为伴,一朝两分,并非谁人无情无义,不过世事弄人罢了,李辞盈忖度,所谓回溯,不可思议的境遇从来与萧应问脱不了干系,难说不正是命运巨轮要倾扎往日岁月,令她另寻良缘的意思?

“发什么愣?”

一道冷声落在耳边,李辞盈眨眨眼回了神,却是扭了脑袋望着窗外云山霭霭行了礼,气冲冲道,“妾昨夜里没睡好,正想着吃了点心要歇息。世子此来有何贵干,可快快儿说了莫耽搁。”

萧应问不上当,忽略她上一句话,径直问道,“急着吃点心歇息,怎不干脆吃了那冷槐面去,或是事到如今,昭昭仍是怕某在里头抹了药害你?”

话毕等了会儿,那女郎仍是不肯回头瞧他,再接上想起她等不及掷面的情形,萧应问眸底倏然闪了冷光,沉声冷语,“你就这样不想见我?”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再多就过了,李辞盈长呼一声,哽了一声哭腔,低声斥道,“您将那样的东西送来气人家,还有脸子道是我不想见你?”

倒打一耙这招李昭昭如火纯青,可萧应问没明白她口中所谓“那样的东西”指的是何物,不过见她娇面含愁,一如月夜春溪中纤瘦的柳影般怨深凄怜,都这般可怜了,谁还舍得与她计较什么。

他一叹,无奈问道,“我怎么得又‘气’你了?”

李辞盈“喏”一声努了嘴,示意他去瞧那空荡荡的檀木盒子,“从前家中贫寒,一道冷槐面妾吃了十数载,每每见了它来,便要记起攀树摘叶的辛苦,您特意送此物来给我,可不正是做下马威,要提醒妾莫忘了自个的身份,切不可在您永宁侯府上放肆么?”

“……”真是好大一桩罪过,萧应问哪有这个意思,细想之下,果然自离了陇西就没瞧着她吃这东西,他抚了抚额角道声“好了”,“这事儿是某考虑不周,然那面你皆倒在我脑袋上,就算得互抵了,可好?”

李辞盈不依,“妾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