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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坐。

“不必了。”萧应问没那么多讲究,自个随意从旁提了张宝椅,就搁在榻旁坐下。

他此来肃州,其实是呆不了几天。

楚州牧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京里诏萧应问把一干人等都押回御史台受审,并令:岐山营、甘州营急援,协肃州营共卫西三州。

而傅弦急着想要立功,也自请随军,就这样跟着裴听寒往鹧鸪山去了。

自然,这案子中所谓“一干人等”,也包括作为重要人证的庄冲。

萧应问搭了庄冲脉络查看,毒素清浅难寻,或再过两日就能祛得干净。他思索片刻,问李辞盈道,“关于庄冲将来的处境,三娘做何看法?”

庄冲一听此话实属火冒三丈,本来见着这姓萧的就烦闷,他还当着他的面撩拨起阿盈来了,“做何看法”,自己恶贯满盈,等案子结了,至多是留个全尸,还能做何看法,莫非阿盈说什么他萧某人都能听从?

阿盈是聪明人,想来不会信他。

庄冲又料错了,李辞盈怎么不信,萧应问是什么人,保下区区庄冲,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她斟酌着,“郎君明鉴,庄冲虽是罪无可赦,然这些年他到底是为曹郡守、为肃州城办差的,且鹧鸪山兵械库一事他俱实以报,免了西三州一场浩劫——”她小心觑着萧应问,继续说道,“应也是功罪相抵,以妾之愚见,待事情了了,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贩夫走卒,远远打发到北边去罢。”

说完忐忑着呢,可萧应问答应得痛快,他“嗯”了声,“既三娘这样想,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挑拣着将不日就要回长安的事儿告知于她,又补充道,“庄冲随吾一同回京,等结案了,便遣人送他往北边去。”

李辞盈没想到案子进展得这样快,但一想到萧某人终于要离开陇西了,真是忍不住谢天谢地,等他一走,事情便再没有了变数,这怎能不让她喜笑颜开。

她抿住唇角的弧度,长叹一声,“竟这样快就要走了……”

得意忘形,萧应问早晓得她恨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只不过此时亲眼见着她是如何欢欣雀跃的,心下却是另一番黯然滋味。

罢了,既她执意要嫁裴听寒,他未必不能成全。

萧应问自嘲笑了声,故作遗憾摇摇头,“也是可惜,某本想着庄冲有这样的本事,不若案子过了便招作不良人协侦缉之职……”

李辞盈终于是止住了笑,不可置信上前一步,“郎君不是玩笑话?”

萧应问扶了额角,笑道,“可三娘说——”

分明要有了决断,却有意要逗弄人家的,这会子可真笑得不行了,李辞盈咬咬牙,“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此番恩德之下,萧世子提出要去南门吃一顿便饭索为“报答”,李辞盈又岂会小气?

与姑母说明有大人物来家中做客后,她当即去陆家选了一只肥硕的三黄鸡,卯时一刻起锅烧水,足足炖了三四个时辰,这会子也懒管左邻右舍做何感想,自掀了盖子来闻——

醇香浓郁,鲜烂入味,热腾腾的白气直扑鼻尖,怎么得也能让他满意罢?

萧世子十分讲理,至申时推门做客,还拎来一盒酱菜,而他身后——

已于院中整装相迎的李家人均抬首望向他们。

萧应问惭愧道,“实在家中管得严,不得已与侍卫同来,望三娘与姑母切勿介意,他只站在一旁便罢了。”

李辞盈怔愣瞧着萧应问身后带着饕纹银面的庄冲,才知为何前者会莫名提出要来南门吃这一顿饭。

既往新生,怎能不光明正大回家一趟?

第44章 “赤色绸纱。”

家贫累苦,李家几口人常年自个儿都吃不饱饭,更别说宴请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