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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人道,“来人,把他与迷津寨俘虏系在一处,押回肃州城去。”

裴听寒是什么人,自他到了肃州来,多少寨子倒在铁蹄之下,这回连大名鼎鼎的迷津寨也覆了难,马匪顿时抖似筛糠,忙往前挪了两步,讨好道,“官爷!官爷且慢!小的是、小的是沙州人氏,犯了事该移交沙州郡才是,您看这——”

轮得到他教人做事,戚柯冷笑一声,提了剑柄往人心窝子里凹了招狠的,厉声呵道,“小心回话。”

马匪哪能不晓得萧应问定要他吐出几句真话才罢休,嘶着气,诺诺点头,又道,“您留小的一条贱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应问好似正是满意,又“嗯”一声,招手令左右搬来宝椅,撩袍稳稳坐靠,他也解了那柄小刀在掌中把玩,“让吾来审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不喜有人以谎饰罪,更不愿意浪费辰光在不必要的讯息上头。”

“当然、当然。”马匪一抬头,但见得萧应问墨瞳深幽,手上那柄薄薄的小刀也似裹住冬日霜风,寒芒四射,骇人刺骨。

他吞咽了一口,才措辞道,“您应当也知道,做小的这一行,最忌讳就是问雇主来历。”他一停顿,又觑萧应问一眼,“来人谨慎,此番是将您的路线、人数等以飞鸽传信到我寨中,并附有半数定金——”

一千五百两银子之巨,想来只能以柜坊凭帖付,“雇主方令小的务必保管好别让您得了去,可小的倒觉着自己不会失手,是以还没来得及去换。”马匪“嘿嘿”一笑,“就在我这袖笼袋里头呢。”可惜他被捆得结实,只能点头示意一旁的戚柯来拿,“有了这份凭帖,您要查雇主来历也不难罢?”

萧应问微微颔首,戚柯才上前一步,展开那人袖笼想要拿证据——马匪之袖袋缝得七弯八绕,里头什么宝贝都有,倒真不嫌坠得慌,戚柯摸开好几串玛瑙宝珠,手指忽戳着个冰凉的物什。

那匪徒眸底精光一闪,方才摇尾谄媚之神色尽敛于冷漠,他以肩借力猛得撞开戚柯,而后举臂向前——

袖中乾坤乃是一支见血封喉的毒箭,其速迅若霹雳惊弦,直冲萧应问面门而去。

第34章 “三娘坐到某身上来也不是第一回了。”

薄云散尽,碧清晚晴,李辞盈清晰听得了飞箭没于血肉之中的“噗噗”轻响,而后坠地之声犹若惊雷于耳,她不自禁打了寒颤——真是奇了,历千难万阻也未损分毫的人,竟真败于区区俘虏暗手之下?

周遭一切声响似销声匿迹,李辞盈倏然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撩了袍子要跳下车去,一松开车架的依仗,她才晓得自己腿脚发软,庄冲在耳边喊她她也听不见了,只迈步子要往萧应问那边去。

那边早乱作一团了,袖箭出手的下一刻,戚柯就已挥剑击杀了那名伪装为马匪的死士,可惜他们距离太近了,近到或许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见着萧应问被那股巨大的推力带倒好几步,昂面摔开宝椅,“轰”一声倒在沙地中,灰尘漫天飞扬又再落下,他却卧在那儿再不动弹。

“表哥!”这一声肝胆寸断的呼喊,直将李辞盈最后希冀也击得粉碎,未等她靠过去,飞翎与傅弦已将人抬上了架子,匆匆就往马车这边赶。

那群人愈走愈近,虚空中浓腥的血雾也随风扑到上卷睫,压得重了,她颤颤眨眨眼,咸稠的赤红滚过眼角,立即与眸中欲落未落的水光凝作绯色圆珠——

护卫们围得太紧了,她只于缝隙间见到那只仍在震颤的毒箭,以及顺着萧应问那对臂鞲金纹垂垂泼在沙地上的鲜血……

好多血……苍天无眼,永宁侯世子真就死在肃州地界了!!裴听寒这辈子也别想往上升了!

哦,也没人能再保住庄冲,李辞盈一抽噎,腹中竟还不争气咕噜噜喊起饿来,是了,那碗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