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信露露。”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哭啊。
场景又变了,我正坐在颇有年代感的桌子前,手边是整理好的一摞摞信件,而我正打开信纸,手里拿着笔。
【亲爱的观止,展信佳。】
【先前自你的信件中听说了“青丝行动”,我也备感触动,遂决定留发,将来亦为需要帮助的人们做出微薄贡献。】
我还在梦中,却有了眩晕的感觉,但在仿佛被装入洗衣机滚筒中高速旋转的恶心感后,意识前所未有地清明。
车祸住院的时候,我曾听过护士私底下惋惜过。
她说,我的头发能留得这样长实在不容易,还说“可惜心肠这样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哪两个人?落得什么下场?
我被困在信件前的躯壳里,怔怔地发着呆。
关兰说她是我的笔友。
可这话我是不信的,不仅因为这段时间不断爆出的谜团和疑点,也因为我哪怕遗忘了大部分事情,也仍记得那位笔友给我的印象。
那应该是一位比我年长,内心细腻温柔的姐姐。
关兰虽然表现得比我成熟,可她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不同的,她的温柔从始至终都像梦里探花,没有真实感。
而且,关兰身上没有那种孤独感。
我记得我为什么会开始写信,也记得为什么能够和笔友保持这么久的信件来往。
那时候母亲们又一次抛下我出发度假,她们不喜欢外人进入家里,只有钟点工会定时来家里打扫和为我做饭。
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不爱热闹,不爱外出,只有奚蓉会没事来找我玩。
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孤单。
后来学校组织了活动,让我们有机会和其它城市的学生们通信联系,我正是在这个活动里交到了笔友,由此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写信之路。
她失去了母亲,而我当时在安静到几乎没有其它声音的房子里,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两个孤独的孩子依靠几页单薄的信纸抱团取暖。
关兰并不孤独,她在温柔之外,总有着难以遮掩的锋芒和肆意。
我只是不聪明而已。
到了我这个年纪,多少会有自己的判断,即便是信任的人,也不会全听全信。
梦中的我看见窗外一架飞机穿破云层,留下白色的长尾。
这张书桌上还放着我的日程本,看日期我还在上大学。
前些日子我会坐在书桌前,是因为拿到了张若安的赠与协议。
理山市。
这个在我记忆中没有存在感,却和谜团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城市。
我决定赴完张若安的约,就要去理山的那套房子看看,按照我的习惯,或许那些信件还在。
梦境外对峙的一人一鬼气氛紧绷。
“姐姐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那就让我一样一样告诉你。”
关兰一步一步地向女人迫近,眼里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告诉你,我是怎么让露露相信我,又是怎么割开她的手腕,放了血,将你召唤出来。”
“如果不是那本古籍,姐姐你以为你会有回来和我争露露的机会吗?”
“不过我好奇的是,明明我早就停止供奉,还将大部分东西销毁,连留下的那点媒介都封存了,还请人做了法,下了禁制。”
“你怎么还能留在这里,缠着露露呢?”
“而且献祭没有完全成功,对吗?不然——”
关兰温柔地笑着,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柔和甜腻的声音忽然语气一转。
“姐姐为什么不敢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