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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刷手机。

车库的灯光被她关掉了,只有车前大灯开着,光束穿透黑暗,却不曾留恋身后的我们。

手机屏幕的光朦朦胧胧地照亮她的脸,我晃了晃眼,仿佛曾有另一个人也这样等待过我。

车内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路上的车程只需要半个小时。

奚蓉这人啊。

我在心里叹气,没有怪她不曾依照约定送我回家。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迷蒙,我眯着眼睛缓了会儿,只想起来睡醒前我念着回家,却不记得还发生过什么。

我已经昏倒被送去医院,可我是为什么昏倒的?

去医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感觉没过几个小时,可我竟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一件事情,我有一位未婚妻,她叫观止,似乎是兰兰的姐姐。

旁的东西又一概不知了。

因为我试图回忆,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就连头皮都有一种被扯着头发揪紧的细密疼痛感。

车祸后我好像经常这样,时不时就忘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好在工作不至于忘,我也就随它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上班了,我总感觉这个状态不是很正常,至少是需要观察注意的地步了。

有一些声音乱七八糟地在我脑袋里搅和,像是正用水淀粉勾芡的芙蓉汤,虾仁、香菇丝、胡萝卜碎和葱花都被蛋花搅散,热腾腾地冲了一碗。

“咕——”

我的肚子叫了一声,奚蓉忽然闻声坐起来看我。

“露露你终于醒了?”

这句话给我一种很荒诞的熟悉感,好像这一天里我听过好几遍。

事实确实如此,只是我忘了。

头有些疼,太阳穴也隐隐发热,我扶着额头说不出话来。

她打开车库灯,熄了火,下车绕到侧边给我开了门。

“露露你还好吗?我们先回去吃饭,张妈煲了粥在厨房温着,是你爱吃的肉糜粥,等你吃完再回房间睡好不好?”

奚蓉小心翼翼地伸手要来搀我,我冲她摇头。

“没事,哪里就到要人扶才能走的程度了,我就是有些头疼,你不用管我,锁好车咱们上去吃饭。”

我的声音听着还很虚弱,大概是纯饿的。

“蓉蓉,我好饿啊。”

奚蓉连忙答应,她锁了车以后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我,确定我没有饿晕过去变成地上一滩不可名状的软体动物。

张妈的手艺我很熟悉,但我看到张若安的时候,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头一疼,记忆就变得模糊,我拧着眉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张若安的名字。

她在给奚蓉帮忙,两个人搭配合作十分默契。

我终于想起来奚蓉喜欢张若安这件事,接着又想到张若安给我的赠与协议,头就更疼了。

平白无故的,她把我卖出去的房子送回来做什么?

我隐约记得自己之前已经找到原因了,现在却又统统忘光。

肉糜粥很好吃,可我吃不出什么滋味,一心惦记着自己提前痴呆的事情。

奚蓉和张若安见我安静,连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八个调,不像闲聊,像窃窃私语。

等我吃完起身准备把碗放洗碗机里面的时候,坐我旁边的奚蓉按住我,张若安拿走碗筷。

“露露别整这些,我们来就好了,你快去睡吧。”

“对,露露该好好休息,别弄这些东西,有我们在呢。”

我被她们盯着送回房间。

换好睡裙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安详得像一具尸体。

懒得分辨脑子里不停歇的声音,我看着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