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祂准备做什么,我就没办法不紧张,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祂是风, 是影,是抓不住的无形存在, 所以我无从也无法阻止祂的行动。
黑雾漫生,拉成绳索,我看着它们攀上脚踝,扣住手腕。
不是, 真的要玩这么大吗?
真要有什么,不是, 我和关兰也没什么啊!我们比粉身碎骨的石灰还清白。
哪怕她什么都没隐瞒我,这也只是两个好朋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话啊!
我有点慌,先前我要么误以为是幻觉,要么是在梦里,真让我在意识这么清晰的情况下白日宣那个啥,我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无数道影黑影从四面八方飞掠而来, 密集得有些骇人, 而后它们都团在一起, 被浓缩成祂裙摆下的暗色。
水龙头似乎是被打开了,我听见水声哗啦, 自卫生间而来。
我被束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血色的水流在地面上诡异地流动,蜿蜒奔来。
鲜红、艳丽的血水, 宛如有生命般,同影子一起钻入祂的裙摆,幽暗的墨色在祂的裙摆下游动。
也或许祂本身就是由这样深沉的墨色雾气凝成, 才会给人如水流般晃动的错觉。
血水依然从卫生间漫出,我不敢想奚蓉家的卫生间还有没有救,还有这个月她不能比杀人犯毁尸灭迹的用水量还多吧?
我甚至都担心警局的人来敲门了。
不过在担心奚蓉之前,我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血色融进墨色,我惊诧地发现祂逐渐有了人类的色彩这样说似乎很不贴切。
随着融进祂的血水变多,我第一次发现祂的裙摆下,原来还赤着双足。
祂的肤色从墨色、深红色,一点点过渡,直到蜕变成惨淡的白。
过去因为祂不是纯粹的血色,就是全然的墨色,以至于我从未注意到这一点。
自我车祸痊愈后,无论奚蓉和关兰怎么给我补身体,皮肤看着都是病态的白,没少被喊着多晒太阳。
家里阳台都还有能慢悠悠晃的摇椅和毯子呢。
只是祂看上去要更白,明明是由血水和黑影组成的,如今却像褪.去所有颜色一样,是毫无生机的灰白色。
灰白从双足向上缓慢延伸,裙摆也被纯白色侵染占据,纯白的裙子唯有心口处染有血色的斑点,等我定睛去看,似乎有些像是勿忘我的图案,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乱飞。
灰白仍在往上漫延,我第一次看到祂并非血色的锁骨和光裸的肩头,造物主赐祂以无人可比的形貌,却未曾给予祂真正的生命,也可能是过早地夺去祂的生命。
可惜我们在我的记忆中并不相识,以至于我想怀念都无从想起。
这让作为颜控的我,哪怕行动被祂限制,依然会为此感到惋惜。
目光上移,祂修长脖颈变成了雪白色。
这颜色比起石膏,更像是过于轻薄的白瓷,润着单薄透明的釉色,那份因血色带来的诡异竟也未曾消失,而是转换成另一种惊悚的美感。
而当我顺着生长的灰白色抬眸时,入目的就是她灼灼如焰的红唇。
那抹红太过刺眼,以至于会让我联想到喷涌的鲜血,而后这片由妄想而生的血色就铺天盖地占据了我全部的视线,一时间另我感到头晕目眩。
好在冷意驱散眩晕感,我很快缓了过来。
凉风却在此时钻进衣服,顺着脊背往上窜,缠上脖颈,又开始往下探寻。
好了,我现在又感觉自己不太好了。
祂的意图毫无遮掩,目的明确,而我失去了与之抵抗拒绝的自由。
手脚被缚,就连身体也没有任何负隅顽抗的想法,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