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只能属于我(2 / 3)

一只纤细的手和小半截手臂,祂制止了我的行为。

很难比较,到底是只有一条胳膊恐怖,还是一整个血水塑成的人更恐怖。

人对未知总是没办法避免恐惧的,哪怕这场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血水像岩浆一样沸腾着,鼓起许多小水泡而后炸裂,在我的耳朵里变成“咕噜”“咕噗”的古怪声音。

更古怪的是,这些“咕噜”“咕噗”声仿佛无数微弱密语。

恐惧让我的感官格外敏锐,我听到它们说——

“露露。”

“我爱露露”

什么鬼?噢,不好意思,我乱想的,无意打扰,逝者安息。

我在心里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希望祂大人不记小人过。

“露露,露露。”

这位姐姐,用这么苏的声音犯病不合适,真的。

我捂住一只耳朵,那些声音还是无孔不入。

随着水泡沸腾,密密麻麻地钻进我的耳朵,仿佛就在我耳边低声细语。

“露露只能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不许露露靠近她们!”

“露露,我爱的露露,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

这话听得我鸡皮疙瘩比看到诡异场景的时候起得还多,我吞了口口水,慌张地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是我,还有浓墨一般的影子,在我身后的墙上几乎凝成实体,影子长发飞扬,纤细的手指轻撩头发,镜中的祂低头附在我耳边。

“好想把露露吃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露露、露露...我的露露。”

微弱细小的声音密密麻麻,随着每个水泡鼓起而诞生,又在破灭时不甘地被掐灭。

幻听到这程度是真的昏头了,我往后退,想和这盆血水保持距离,那只捉住我的手臂却像被拉扯出来一样,露出上臂,而后是锁骨精致分明的肩膀。

我不合时宜地感叹恐怖血腥与美学碰撞融汇出的幻觉美人。

水龙头仍在“哗哗”地流出腥甜的血色水流,小小的洗手盆里冒出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祂抬头望过来,还是那张精致美丽却眼眶空洞的美人脸。

最开始只有头,而后祂伸出另一只胳膊,撑着盆边,竟然从窄小的水面不可思议地探出半个身子,腰身苗条。

海藻一样浓密柔顺的血色长发遮住了祂胸口的关键位置,让这个画面就算出现在全年龄的电视上也不至于被禁止播放。

可我什么也没穿,影响了这具有恐怖艺术性的画面。

祂向前倾,抱住了我,祂的体温是冰冷的,同继续攀援的风一样。

我不敢想,幻觉好像超级加强了。

冷风像蛇一样缠上胸口,镜子里浓墨似的影子对我伸出手。

眼前由水组成的血色美人亦张开双唇,无声唤我。

“露露。”

祂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邀请我堕入欢爱的深渊。

在太过超出认知和承受能力的景象冲击下,我反而在身体难以控制的颤.抖中找回理智。

自我车祸醒来后,我总觉得世界是混沌的灰色,始终有阴霾罩在心头。

那片厚重的乌云不仅没有随着身体的好转而驱散,反而有越来越加重的趋势。

在我出现幻觉之前,我常常在梦中惊醒,醒来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有好几次我是哭着醒来的,还是关兰时刻关注,从她的房间赶过来给我递了水和安眠药,才让我得以度过那段时间。

这也是我觉得自己会出精神问题的原因。

血色的美人靠近我,空洞的眼眶让我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