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舸坐在程与梵身边,离她最近的那张凳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能,你问。”
“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这回轮到程与梵意外了。
闻舸怕自?己太唐突,会让程与梵不高兴,连忙出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优秀,长得也很漂亮,像你这样的应该很多人追吧。”
程与梵没有不高兴,反倒觉得小姑娘太小,笑着说:“是吗?但我好像真的没什么人追,可能是我太闷了。”
“怎么会!我觉得你有意思啊。”闻舸语气太急,说完自?己都脸红了,结结巴巴的又补充道?:“我..我的意思是..是他?们都不了解你。”
程与梵到底比闻舸多吃几年饭,轻而易举的就将话题转移开:“别总说我,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闻舸的脸比之前?更红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不说,程与梵自?然也不会追问。
片刻后,程与梵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却不想?闻舸突然开口
她说:“以后你要有喜欢的人了,可不可以第?一个告诉我?”
翌日,天放晴。
南港的风依旧带着潮湿的气味。
殡仪馆门口,闻舸的父亲抽掉了一整包烟。
“程律师。”
程与梵同?他?握了握手。
男人脸色颓败,那件黑风衣在这样的地?方更显沉重。
“闻舸,闻舸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登上殡仪馆的台阶,每一阶都是那样沉重无比,似乎他?们脚下踩得不是路,而是一个又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做了登记,办了手续。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到地?方。
闻舸父亲又想?抽烟了,站在大理石面的地?板上,无论如?何都迈不动腿,他?嘴里?叼着烟,牙齿咬着烟嘴,眉头皱成?一道?川
“闻舸就在里?面。”
他?缓了又缓,语气顿了又顿,仿佛每一次喘息,都是带着死亡的气息。
程与梵的手被时也紧紧握着,这是她唯一能感受力量来源的地?方。
闻舸父亲深叹了口气,把烟又揣回兜里?
“闻舸她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每次来的时候,都在外面抽,我怕她看见...万一给我托梦,我...我没脸见她。”
话到此处,闻舸父亲难掩哽咽,手捂住脸,手背上暴突的青筋遍布
“我真的是不该....不该有那样的想?法,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我一个当父亲的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就为?了那几张照片,几段视频,我居然想?要收钱了事,还同?意签谅解书,我真不是人,但我也是没办法了,她还小啊,才十八,人生的路那么长,我怕她因此而毁了一辈子,但我没想?到..这孩子的性子会这么烈,宁可死,也不愿意苟活,她死了以后,我开始害怕,天天做噩梦,每晚都梦到她来找我,指着我,哭着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哭的那么伤心,我想?去抱她,她立刻就消失,之后我就会惊醒,醒来后到处找女儿?,直到我看见家里?客厅挂的黑白照片,我才想?起来...我的女儿?死了。”
闻舸父亲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这些年他?太想?这样痛哭一场了,太想?和别人也说一说自?己的心里?的苦,可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这样的苦,他?只能自?己抗,或许程与梵的到来,也让他?得到了一丝解脱,一丝可以喘息的时刻
“我后悔啊,无时无刻的后悔,如?果当初我坚定一些,哪怕再怎么艰难,我都不动摇的站在她身后,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