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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招呼。

看着陆向阳和邵寒进进出出的身影,秦野复杂的心里又掺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他能感觉到陆向阳对邵寒那份不加掩饰的、甚至有些霸道的维护,这让他靠近邵寒时,总感到一道无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每次见面都还未说上几句话,陆向阳就找借口将邵寒叫走,说不是故意他都不信。

而邵寒对此似乎并未察觉,他依旧定期清晨去看一眼秦大娘,送点自己设法寻来的,对咳喘稍有益处的干草根或晒干的橘皮。

叮嘱小玥几句,教她认几个新字,考察一下之前的学习情况,无一例外秦野都是安静的,他只乖乖在一旁聆听。

秦野不识字,但他并不想在邵寒面前露怯,也只敢趁着邵寒不在时偷偷和妹妹学习识字。

等时间差不多,秦野便在门口目送着邵寒和陆向阳离开,看着他们一起走向生产队集合点。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两人厚重的棉袄上,发出簌簌的轻响,越来越远的山峦也如一道鸿沟隔在秦野心间。

夜色,是邵寒留给沈聿清的时间。

冬季的牛棚,有了邵寒偷偷提供材料修缮,早已不是之前的萧条破败,虽然比不得厚实的土墙房,但只要夜里烧着碳火,也不会再冻伤手脚。

邵寒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哈出的气在昏暗的油灯光晕里凝成白雾。

他轻手轻脚地闪身进去,带来一丝外面清冽的寒气,也带来了一个尚有余温的烤红薯和一小罐陆向阳熬好的驱寒姜汤。

最初几天,邵寒只是放下伤药和吃食就匆匆离开,渐渐地,他会多停留一会儿,借着油灯微弱摇曳的光,低声询问沈聿清的身体状况。

沈聿清比初见时长了点肉,身上的冻伤也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觉得有些痒,他身上裹了件旧袄子,和那床被子一样都是旧布裹新棉花。

昏黄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有了几分昔日的斯文俊朗,那双沉寂无神的眼睛也渐渐有了光芒。

邵寒的问候,起初只能得到微不可查的点头或摇头,直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寒风呼啸着灌进牛棚,油灯的火苗被吹得剧烈摇晃,几乎熄灭。

邵寒放下东西,搓着冻僵的手,看着外面翻飞的雪沫,忽然轻笑着问道:“沈教授,今天似乎格外的冷,您以前在家乡……冬天也这么冷吗?”

之前沈聿清问过邵寒帮自己的目的,邵寒并没有回答,如今他见时机成熟,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真诚的渴望,“我……以前学过一点德语,但只会几个最简单的单词,早忘光了。沈教授……能教教我吗?”

黑暗中,沈聿清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沉寂如古井的眼睛,透过额前凌乱枯槁的发丝,看向油灯旁那个清瘦却站得笔直的年轻人,似在纠结。

邵寒知晓对方在担心什么,他轻笑出声,“就当……支付给我的药钱。如何?我保证,只在晚上没人时来学一会儿,绝不给沈教授添麻烦。”

跳跃的火光在邵寒年轻的脸庞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映着他眼中那份纯粹的、带着点恳求的求知欲。

不是怜悯,不是施舍,而是一种……对知识的渴望,他就那般真诚的望着沈聿清。

时间仿佛凝固了,牛棚外只有风雪的嘶吼。

良久,一个极其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说话而生锈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独属于知识分子的清晰咬字:“想……学……什么?”

邵寒微微抬眸,他以为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什么都行,字母,单词……沈教授愿意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沈聿清的目光在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