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晚,他听到方才的话,似已支撑不住,踉跄着跌了一脚,五指紧紧抠在树皮上,咬不住发抖的唇,只得颤着声开口,想要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我、我顺着小道去找他……云初身上有伤,小纪带着两个人一定会停下休息,他走不远的,我去找……”
“这荒郊野岭的,小道四通八达,哪儿都能走,要往哪里找?”
罗郁上前扶住他,才发现他袖里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打哆嗦,本就太过紧张,听到这话,连步子都走不稳了。
一晃,手里的东西险些抖落,兰卿晚猛地捂进怀里,生怕丢了一样。
“兰师兄你先别慌,不如我们先回宗门,我陪你一同去求灵心长老,问出安置宗主的地方,再找过去……”
“宗主应该不会去灵心长老安排的地方了。”
罗郁本想宽慰,可兰空辞却笃定地否了这个思路,目光眺向脚印消失的小道。
“阿瞻已在这一带布下陷阱,若再往原定方向走,就极易被他的眼线盯上,宗主定然是考虑到了,才会往反方向的小路离开。”
“别说了。”
兰卿晚听着他们争论,声音弱得不行,先是迷茫地垂眼,继而又肯定地点了点头,“云初,他是在躲我。”
打从进山洞救下云初,就没有打算给自己机会。
“我、我不该离开他身边的……他特地支开我,他是故意的。”
兰卿晚抓着荷包,思绪乱得都混沌了,漫无目的地往小道上前行,口中自言自语地呢喃,“我为什么会松手呢?我怎么会糊涂到松开他的手……他怎么可以丢下我!”
哽咽几声,喘着哭腔撑在树边捶打下去,仿佛天塌了,终于抑制不住地哀泣起来,“他有怨,冲我来就好了……”
拳拳沾血,晓得他经受不住,兰空辞忙上前扶去,用力扯着兰卿晚的胳膊不让他再拿自己较劲,“宗主和阿瞻接连出事,你若再有什么闪失,我如何能向兰氏先祖交待?”
一向宽和的兰空辞难得出言呵斥,仔细凝着他手上的伤,叹着摇了摇头,缓下语气尝试劝道:“师弟你冷静点,天已经快黑了,还是先随我回去再作打算吧。”
说着,欲要拉着人往回走,兰卿晚却僵在那儿,抿紧的唇狠狠一咬,猛地将兰空辞推开几步。
“别管我!”
他整个人站不稳地往后跌在老树前,又扒着树皮勉强站好,怔怔望着兰空辞一行人,带泪的目光有些涣散,喉间梗塞得紧,苦笑出声,“连云初都不管我了,你们还管什么……”
声音微弱,受到莫大的刺激,他失了理智,也不顾是何人,戒备地往身后的小道退去,兰空辞在路口紧张地伸着双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大师兄,我带两个人留在这儿陪着。”
罗郁从旁跟上,拦住兰空辞后回头瞧了一眼,挨近提醒,“审问人要紧,你们先回吧。”
“可是……”
看着兰卿晚摇摇晃晃地往林中小道里走,兰空辞很是担忧,犹豫之际,罗郁又道:“若有事,我立即回禀。”
念着要尽快追查出顾瞻的下落,兰空辞头疼地闭了闭眼,纠结好一会儿,才妥协地垂下胳膊,“你看紧些,这些日子我瞧他神思恍惚,可别出什么差池。”
好说歹说,一行人总算是离开了,唯有罗郁几人远远跟在后面,不敢靠得太前,免得又刺激到了人。
眼看乌云压顶,天色暗得极快,一场夏日急雨不久就落于山林,可兰卿晚却毫无察觉似的,绷着思绪四处搜寻,可整整一晚,除了几只野兔蹿过灌木丛,林中就再无其他动静。
“凭什么、要这样躲着我?”
不敢深想再找不着人的可能,他的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