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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瞻迈前坐下接来茶水,只啜饮一口,便朝家仆们挥了挥手,等人奉上其中一叠账本,接着解释道:“这是府里二十年来的经营所得,今日尽数归还,还请宗主过目。”

昭云初随手摊开一本来瞧,扫过十来页,账目记载极尽详细,想着上一世的心思不在于此,从来也不过问,倒是小瞧了顾瞻的本事。

“我不大熟悉这些,灵心长老有意静心养老,往后大师兄要追查其余药石下落,兰师兄又掌管门中弟子惩戒赏罚之事……”

面露迟疑,昭云初早已打定主意要细查内奸之事,这些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上不了手,一个疏忽保不齐还会出更多乱子,思衬片刻,便合起账本,将它放回原处。

“既顾师兄打理府中之事一向周到,就还是交由你继续打理吧。”

本低头饮着杯中清茶,昭云初这一决定来得干脆,顾瞻蓦地抬首,神情里透着些惊讶,垂眼寻思了会儿,仍不确定地问上一句,“宗主要不先试试?”

“不必了。”昭云初目光眺向远处,望着往弟子们屋舍搬运被褥桌椅的家仆,“有顾师兄打理,大家都能安心。”

“既如此,那我就承蒙宗主信任,好生打理府中事宜。”

顾瞻拱手行上一礼,随后往周围探了探,像是在找寻,昭云初自觉疑惑,“顾师兄在找什么?”

经得这一问,顾瞻回神笑起,轻摇起手中折扇,“宗主向来和兰师弟形影不离,怎么我来的这一会儿,都没见着他人呢?”

“我昨夜与周同寅对战运功过猛,受了内伤,兰师兄找灵心长老配药去了。”

昭云初道出兰卿晚去处时,神色不自觉温和下来,顾瞻瞧着,心领神会地抿唇扬起,带着些调笑的意味,“兰师弟对宗主竟如此上心,怪不得会替宗主去引诱周同寅进山。”

提及此事,昭云初神情微敛,暗自叹息了罢,兰师兄拿自己当三岁小孩一样,但凡想做些什么,不是拦就是劝,劝不动就留迷香那一手,有时也当真是苦恼。

思绪纷杂,昭云初摇摇头,顺势转开话题,“原本谁当诱饵都不会太过危险,只是周同寅提前出发,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情报有误,让宗主和诸位同门弟子受伤,责任在我……”

顾瞻听着昭云初的话,刚要起身引咎自罚,就被按回坐好,“顾师兄得到的情报有误,也是此前并未完全取得周同寅信任的缘故,还要护着顾府里的弟子门客,想必这段时日过得如履薄冰,该是我要好好谢你。”

“宗主客气了。”

稍稍坐定,顾瞻也不禁长叹一声,“这段时日我与赵元走得那般近,没曾想也是在给我下套,真是只老狐狸。”

沉默片刻,才抬眼相对,顾瞻接着询问:“听说赵元父子已被捉来,宗主不杀,不知有何打算?”

饮尽杯中茶水,昭云初微微颔首,看出了顾瞻的关切,也不遮掩,只道:“周宗门里的秘密他们知道不少,等我盘问清楚,再杀不迟。”

说得含糊,顾瞻自然明白昭云初不愿言明,便也不再多问,稍一侧目,瞧见转角小道上走来的人,于是扬扇一笑,识趣地起身行辞礼,“那宗主好好休养,我就不多打扰了。”

“顾师兄慢走。”

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愈近,昭云初也不再留人,等顾瞻向兰卿晚打了照面转身,就伸手拉着人坐到软垫上来。

“小心药洒了!”

兰卿晚将托盘放于案几上,隔着条厚布将药罐里煎好的汤药倒入碗中,“府里的药材都是上好的,来,快喝了。”

药味随着热气散开,昭云初不禁皱起眉头往后稍稍仰开,挥手想散去些周围浓重的药味,“怎么闻着这么苦,一定要喝么?”

顾瞻还未走远,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