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屋外守有几名随从, 他翻身隐蔽到房梁一角,手指扎破糊纸的门墙, 窥探到仆从将茶水送入屋中, 斟满一杯递上前去, 等亲眼汪鹤接去仰头饮下,才略微松了口气。
随着手中的迷魂香被点燃,丝丝蜷曲的白烟随风散下房梁,静等仆从晃悠悠地倒下,昭云初才纵身一跃,稳步落地。
推门入屋时,坐于榻上调息的人目光意外而警惕, 等昭云初摘下掩面的布巾,神色里的震惊猛然暴露。
“你是……昭云初!”
汪鹤对方才外头的动静一无所知,显然是药效开始起作用,才没有及时防备, 这会儿单独面对一个本该和死人差不多的敌手,眼中明显露出兴奋。
“来得正好,我这就抓你去见宗……”
手撑榻边,着急起身擒人,却意外晃了眼睛,视线都变得模糊,汪鹤使劲晃了晃脑袋,也无济于事,反倒变得更糟,一瞬间了然地瞪向门口逆光的少年——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在茶水里加了些东西,拿你试一试成效。”
昭云初倒是直言不讳,既然敢走进这个房间,也没什么好再兜圈子的了。
等人运功往前抓扑过来,他侧身一闪,俯身抬腿扫过,绊住汪鹤一脚,使其倒向门边。如此过上几个回合试探,昭云初很快掌控了这扰乱五识的药效。
药劲还真不小,才一小会儿的功夫,连汪鹤这样常年习武之人,反应都变得迟钝许多,空有一身蛮力,屋里花瓶桌椅弄翻了一地,却只是只无头苍蝇,根本就打不到敌手。
眼看汪鹤要运功,昭云初神情一紧,心中暗叫不妙,眼疾手快,立马避于汪鹤身后。
若论身手敏捷,此时汪鹤不如自己,但若是以内力强攻,自己只要离他百步之内,都会被震伤!
于是昭云初运足十成的内功集于掌心,猛地往前击去两掌,打在致命的脊骨上,震到了汪鹤的心肺!
“你、怎么会、还有内功……”
汪鹤骤然咳出一口血,失衡地踉跄几步转了身来,欲要挣扎,身上穴道一一被人点过,封锁了经脉,最终跪跌地上,正对着面前的昭云初。
“武功是找回了一些,但远远不够,所以才专程来找你。”
昭云初挥手扣上汪鹤头顶,力度之大,仿佛要将掌下的脑袋捏爆。
刹那扭转掌心,运起兰氏心法,感应到汪鹤内力渐渐往上流窜旋聚头顶,昭云初将其体内的功力迅速吸进,流窜之快,似乎要将人抽干!
“你、你要做什么……不要——”
团团压力裹挟了身体,汪鹤不断被人吸去内功,双脚慢慢离地,整个人都被腾空吊了起来,挣扎道:“与你有仇的是周宗主……”
昭云初一瞬掐上那梗起的脖子,掌心掐得愈紧,眼神里杀意尽显,语气陡然变沉,“周同寅的命,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
汪鹤的寝屋燃起冲天大火,府邸里赶来的人都上赶着去提水扑灭,混乱中,无人在意悄然翻墙离去的身影。
昭云初捂着胸口,一路疾行至汪府后边的偏僻小巷,汪鹤的内功只吸收了一半,就在体内不断震荡翻涌,虽已用避魔清心法撑了一阵,到底难以疏通,强压不得,只能点穴护住心脉,被迫抵上墙,撑着身子稍稍倚靠。
这里虽人少,但到底不宜久留,扶着墙面的双手打颤得厉害,昭云初吃力往前挪动步子,抬眼一刻,兰卿晚匆匆寻来的身影,已映入眸中,仿如一束光迎面打来,亮了目光。
“兰师兄……”
松口唤出声时,蓦地失了力,昭云初撑不住地要跌倒,兰卿晚及时上前揽住了人。
昭云初窝在怀里,脸色有些苍白,兰卿晚只搭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