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巨岩, 昭云初朝灵心使了个眼色, 随即背着兰卿晚奔去,落脚于巨岩下, “你们先在这儿疗伤缓一缓。”
说罢, 昭云初轻放下背上的人, 扶着靠向岩面坐稳,灵心听出了话里不明的意味,忙近前一步,“那少主你呢?”
“我去了结周同寅。”
答得笃定,昭云初眼神里没有半点犹豫,听得兰卿晚呼吸一滞,挣扎着抓过去, 欲要阻止。
“别去,危险……”
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他扣紧昭云初的手腕,欲要直起身将人拉回。
“兰师兄, 别在这种时候阻止我。”
不等兰卿晚使力,昭云初已俯下身,单手扶上他的肩膀靠回去,微微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另一只被揪着的手反握过去,两人平视相对,“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我的仇,必须自己去报。”
凉风拂过,凌乱了彼此的几缕发丝,兰卿晚睨着少年的神情,过往养伤的时日里,大多时候都是低沉的,此刻却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要将仇恨以摧枯拉朽之势完全吞噬。
对于自己来说,把云初保护在身边,才是最安心的,可是……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兰卿晚许久没有回应,只沉默地坐在那儿,直到昭云初再次低唤一声,才终于瞌了磕眼,不自觉轻咬下唇。
“若我阻止你,你这辈子都不会释怀了,是吗?”
妥协般缓缓松开手,兰卿晚抬眼对着面前的少年,忽而又握了回去,道出最后的私心,嘴角扯出略显苦涩的笑意,“你一定要平安。”
昭云初看出了他眼中的哀伤和期待,一把伸手托过去,闭眼抵上他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给予郑重承诺,“等我回来。”
晚风再次拂过山林小道,昭云初迎风站起,周遭的落叶被风裹挟而起又向后刮去,一人前行的背影,宛若逆行者般孤注一掷,又决绝无比。
兰卿晚凝望着,心底忽的萌生出莫名的不安,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昭云初远远瞥在身后,有了难以再追上的错觉。
天色愈暗,杂草丛生的林子里风就刮得越大,透着肃杀之气。
昭云初脚踏碎石,来到了山崖之上,环顾四周,当初杀戮的场景不断浮现脑中,连带着听到的风声都像是那些枉死之人的冤魂哀鸣。
他冷眼注视着石山下追来的周同寅,一如那时的周同寅一样,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远远观望跟来的随从死于灌木丛中的陷阱,等着周同寅走进石山下的空地,昭云初的目光越发凛冽。
到了最后关头,他和周同寅之间的恩怨,不需要旁人插手了。
“这一带连个遮掩的东西都没有,你在这儿等本宗主前来,莫非是想一雪前耻?”
周同寅左右扫了眼,忆起昭云初在这儿跪上石山的场景,内伤在身,却不屑地嗤笑出声,“连灵心和兰卿晚都不是本宗主的对手,就凭你一个刚恢复武功不久的喽啰,也敢单打独斗!”
听这语气,好像这是极其荒谬愚蠢的事,昭云初占据高处,并未被这番嘲讽激怒,下垂的眼皮半遮着眼,像蒙上了层霜雾,逆光之下模糊得让人难以捉摸,仿若等待夜幕降临时收割魂魄的无常使者。
如此对峙,他手中终于亮出匕首,在夕阳下闪过寒光,划破掌心一刻,血如细柱而下。
此举既出,如同战前檄文,彼此再无后退的余地,周同寅抢先出手跃向石山,昭云初眼神一凝,猛地纵下。
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掌风呼啸,腿影交错,昭云初看准周同寅一招稍慢,如一道旋风向后翻去,内功强劲的旋风踢命中后肩,将周同寅的左肩胛骨就此打断。
一声短促的惨叫后,毒血再次喷出,周同寅忍痛回身以右臂反击,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