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盯着血迹睁大了双眼,意识到上面发生了什么,倒吸一口气,一瞬死死咬住下唇,眼里蓄满泪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
“爹……爹……”
低噎的泣音入耳,听得昭云初心中蓦地狠狠一抽,缓缓低头看向压在地上打颤的少年,神情惊慌,一瞬间仿佛就要窒息了。
宁老板他被……
“宁南清,你、冷静些……”话才脱口,昭云初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眼底不经意起了层薄雾,涩得难受,此刻注视着这个孩子,竟找不到只言片语能安慰的话来。
“嘶——”
束缚着人的胳膊突然被死死咬住,昭云初看着他满脸泪水,一心想挣扎出去,只能沉下不断翻涌起伏的心绪,咬牙握紧了拳头,并不打算就此松手。
宁南清若是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僵持了好一会儿,咬得连血都出来了,看到昭云初固执地不肯放开胳膊,宁南清渐渐松开嘴,哭得更凶了,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我只是想、去找爹……”
哭声很闷,昭云初听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道歉,不知道如何哄一个孩子,还是因他失去父亲的孩子。
“你不用跟我道歉。”
迟缓地伸出手,他按着宁南清的脑袋埋到怀里,喉咙有些干涩无力,发出近乎气音的回应,“我、我会让你去找爹的,但是要等那些人离开以后再……”
“叔叔!你们、你们把我叔叔……”
昭云初话未说完,上方又传来先后闯入厅堂之人的脚步声,听到位女子的声音,宁南清身子明显一僵,昭云初也下意识收紧了怀抱。
果不其然,下一刻,宁南清开始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大哥哥,是嫆姐姐的声音!嫆姐姐在上面!她从镖局回来了……我要上去救她……”
“不许去!”
昭云初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了,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上方的位置,本能地用手捂住宁南清的耳朵。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现在冲上去,万一对方人手众多,他们就一个也活不了。
“你们私闯民宅,残杀百姓,简直、简直目无王法!”
又一声音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叫安必行的书生,根本不知身处何种境地,竟还指责起来,怀里的小子也不安分地想摆脱束缚,昭云初眉头狠狠皱起,只能闭上眼,静等这一切熬过去。
上方陆续传出的惨叫咒骂声混作一团,又有人四处走动搜查各间屋子,折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他。
盼着他们就此离开,直到听见那些人强行带走了嫆姑娘和安必行的动静,昭云初这才缓缓睁开眼,失力般松下绷紧的神经,对着怀里的小孩出言安慰,“他们没有杀你姐姐,只是带走了。”
“只是带走了?”
宁南清像是没听懂昭云初的意思,对他这轻飘飘的叙述感到不可置信,没了方才那样强力的钳制,宁南清慢慢退开步子,眼神里透着质问。
昭云初同面前的孩子对视着,后知后觉被人误解了自己的话,语气里掩不住的疲惫,“我的意思是,还有办法救。”
说罢,昭云初率先爬上梯子,打算替这孩子先开个道,上面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他不难想象,就怕宁南清见了,一时会承受不起。
等他领着人奔向厅堂,一眼就看到了躺倒在血泊中的宁老板和家仆。
眼尖地注意到宁老板动了动手指,昭云初快步蹲过去把人托起来,才看到腹部触目惊心的血口,嘴角克制不住地颤了颤,“宁、宁老板。”
“恩人……”
宁老板努力发出声音唤着人,却咳出一口血,连呼吸都很吃力了,只握上昭云初的手,含泪的目光转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