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心头的这股气这辈子都没办法消掉!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真到了实战的训练场地,我根本无暇顾及黑泽阵。

我的体术很差,黑泽阵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体术却比我要好得多,而且他善于利用自己小巧的身材,灵敏地躲避一次次攻击。

与之相比,我就惨多了。

我无法回避那些沉重的球,刚站到场上就被先后打中腹部、小腿、脊背,几次下来,我的身上已经满是淤青。

疼痛让我的生理眼泪都差点从眼眶中溢出。

我叫喊着不继续了,飞快地跑回到休息的地方,心疼地掀开衣服去看那些已经淤青、受伤惨重的部位。

淤青的地方变成凄惨的紫青色,再加上比常人偏白皮肤的映衬,显得我好像被别人虐打殴打过一样。

即使和川上富江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未被这样对待过。

疼痛达到顶峰,生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憋屈到极点,准备打电话给马丁尼过去,告诉她自己再也不要来这个破地方了。

可我刚拨了一个“1”的号,黑泽阵就从训练场上下来了。

这臭小鬼不安一点好心,刚到休息处,便出声嘲讽正抱着手机的我。

“真没用,一个都躲不过去。”

“呵,你果然是没用的废物,迟早有一天会被抛弃,死状凄惨。”

我的心情本来就够糟糕了,被他这么一刺激,我猛然加大摁住拨号键的力气,差点将那个按钮给摁散。

我管不了手机的状态如何,倏地抬头与黑泽阵直视,死死地压住下牙,嫉恨地骂咧道。

“关你屁事!臭小鬼。”

他恰好撞在我的发火点上,我便将他当作发泄情绪的工具:“你以为自己就躲避得很好吗?你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可笑吗?上蹿下跳跟个老鼠一样,你这个惹人厌烦的臭老鼠!”

当愤怒达到顶点的时候,我不会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任由恶毒语言从口中吐出。

我又道:““你这种臭老鼠,就只能一辈子活在阴沟里!”

我以为黑泽阵会发怒,因为就连0768也觉得我说得太过分,不禁在我脑海中出声阻止。

[芽衣小姐,您]

可直面迎下我怒火的黑泽阵,却并未如我所料。

相反,他做出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举动。

在与我对上视线时,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呆滞了。

满是敌意、充满野性的俊俏脸庞上出现空白的表情,不含任何情绪,纯粹的呆然失神。

紧接着,他垂下眼睛,紧抿下唇,似乎是在犹豫,样子看起来很憋屈。

少年的身体因为某种原因开始僵硬起来,黑泽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

“…你哭了?”

简短的一句问话,却不知为何能从其中听出安慰的意图。

这小子是脑子被驴踢了,突然转性了不成?

生理泪水并不算哭泣,我凶巴巴地带着怒气回答:“才没有!”

我没有哭泣的这项功能。

无论是在被迫参加大逃杀时,面临生死危机时,感受到极大恐慌感时,我都没有哭泣过。

和常人不同,我似乎天生不具备哭的能力,也不具备悲伤、哀痛的情绪。

我无法与他人共情,也无法体谅他人,他人的离开对我也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这可能就是我和川上富江最大的区别。

我是冷漠,他是恶毒。

思考让我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但淤青伤口处传来疼痛还是令我心生烦躁。

我不想再看这个惹人厌烦的臭小鬼再站在我的面前,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