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不是人还说不定, 应该叫他怪物渣。

“玩具？”黑曜石一样的眼瞳中出现迷茫的情绪, 川上富江歪了歪脑袋，呆滞地重复着我所说的话, “我把芽衣当成玩具吗？”

川上富江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他没再说话, 垂头望向地面, 以至于我看不起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被上帝偏爱的孩子身上每一处都极其完美，连发旋都显得圆钝可爱。

可他却似乎对感情的问题一无所知。

川上富江一直都凭借着自己的心情做事，什么会让自己开心，就去做什么，哪怕是以牺牲他人性命为代价。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更不在乎自己的。

［富江］不会死去。

一个富江被杀死，他的血液、肌肤、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会诞生新的富江。

他们共享记忆、共享情感、共享所有体验。

富江们是一体，富江们也不是一体。

富江们彼此之间都有着极深的厌恶，但同样，他们对自我都有着极度的痴迷。

长久以来形成的生活方式让川上富江只会喜欢上自我，连同体的富江们都会报以憎恶。

这样的川上富江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川上富江把所有人都当成玩具。

可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与想法都发生变故。

芽衣出现了。

“不要再缠着我了。”我说。

我咬住下唇，握紧手中的刀，眼神坚毅：“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了，川上富江，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活着了。”

*

留在川上富江身边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多么痛苦。

他待我还算不差，会给我准备好食物，让我逃离危险，给予我庇护所。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活着方式。

“芽衣～”川上富江亲昵地搂过我的肩，像小猫咪一样撒娇般在我的脖颈里蹭了蹭。

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我的脸颊，奸黠眼神中满是喜悦：“最喜欢芽衣啦～芽衣。”

川上富江眯着眼睛，强势地与我十指相扣，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塞入他的皮肉与骨髓中，将我紧紧搂住。

他哼着莫名的腔调，浓密睫羽微微上翘，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开心的情绪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芽衣～芽衣～”他喊着我的名字，将我越搂越紧。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给予过川上富江回应。

而他也不需要。

他只需要一个乖巧的玩具。

我感觉到被水淹没一样的窒息感。

呼吸猝然间变得困难，我捂住嘴巴，猛地推开紧搂住我的川上富江开始疯狂呕吐。

胃部酸水上涌，我把今天一天吃进去的饭菜、零食全部给吐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停止这种呕吐的激动。

我干咳了两下，缓缓抬眸望向川上富江。

川上富江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双目里没有任何情绪，表情纯然。

眼睫轻眨，这次他的眼中浮起怜悯，语调毫无波动，平静道：“芽衣，好可怜哦。”

一直维持着的心理建设在瞬间全然崩塌。

鼓膜跟着快速跳动的心脏鼓噪着，大脑一阵轰鸣，我的瞳孔微缩，倏地明白一件于我而言极其重要的事情。

自由。

我深爱着自己，绝不会爱上其他人，绝不会被其他人所束缚住，绝不会被任何关系禁锢。

可川上富江要求我留下他身边，我被迫承担着他的“喜欢”，这让我失去自我和自由。

再这样继续留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