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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冰冷。

在虚幻的,虚无缥缈的金色中冰冷。

他从此不再祷告。

“你没有必要愧疚,你当时只是个小孩而已。”谢昭说,“就算你说的是真话,结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你自己会更危险,更难堪罢了。”

她终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痛恨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理论。

江慈也没料到居然会对谢昭说这些。他年少时最不堪的秘密,最隐蔽的应该掩埋在树洞里的,应该封闭在忏悔室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你道德感太高了,所以束缚太多,要我说这压根不叫什么事。”谢昭说,“自保是生物本能。”

“我明白,只不过我总是自认为我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低声说。

江慈在男校的经历一度让他觉得恶心和痛苦,他不断思考,y染色体的宿主制造了世上的一切苦难,战争,犯罪。暴力,性暴力。

江慈认为他们是低等的生物,低贱的生物,当然他自己不是。

他是不同的,他是聪明的,高级的,有道德的生物,与他们明显区分的,不受y染色体劣等基因影响的优等生物。

可是12岁的那一次软弱退让,就像一根隐藏的刺,就算隔了4000多天,就算他早已不相信圣经的旧约与新约,依然能够精准地刺痛他。

“但是我听你哥哥说,你有很勇敢地拿刀捅你的同学。”谢昭说。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江慈说,“在未成年保护法对我还在有效保护范围内。”

第88章 萤火虫

*

江慈的双目阖上,突然不再说话了。

“然后呢?”谢昭等待着,“喂,你不能故事讲到最关键的地方停下来。”她戳了戳他。

从树冠下散开的月光很淡,江慈脸上的神色模糊不清,唯有发丝被远处的篝火染上一点金。

“故事已经结束了,之后没什么重要的内容。”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再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了还得赶路呢。”

怎么可能不重要?谢昭心想,他好不容易吝啬地对她把心打开一点点,但江慈展示给她的人生电影只放了开头的一小部分,到了最关键的节点就突然跳出了您没有观看权限。

“我想当时一定有一个对你非常重要的人背叛了你。”谢昭靠近他一点。

“没有的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他的语气很平淡。

“你在说谎,你表达否定前轻微点头了,你的肢体动作与你的语言不符。”谢昭已经开始学习江慈的技能。

“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太久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影响我,我不认为任何一个人类能重要到影响我。”他轻声说。

“你说什么呢?”谢昭没听清。

江慈不再理她,不知道是装睡逃避问题还是真睡着了。

“喂,说话。”她伸出手指又戳了戳他的肩膀,戳了戳他的胸口,江慈闭着眼睛,突然他伸手散漫地反握住她的手,一下把她揽到怀里。

“别吵,我的头好痛。”

他还在发烧,他的手心很烫,沿着她冰冷的胳膊往上一直抚到她的后颈处。

蛇的七寸被捏住了,她被按在他怀里。

谢昭轻微挣扎了一下,江慈的手臂箍住她的肩膀并没有使任何力气,但她安静地不动了。

江慈生病浑浑噩噩的,刚才清醒了一会儿,现在意识又有一些模糊。他并不清楚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只是觉得谢昭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很吵,想让她安静一下。

她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

但谢昭的心此时却像篝火的火焰一样,上下起伏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