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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 当那细碎的金铃声在雨中响起的同时, 随风轻摇的叶片上忽得溅上了几滴猩红而又滚烫的血珠。

叶片不堪重负的窝折,血珠从中滑落, 溅在了廊亭中央的荷花池中。池中湖中泛起了点点涟漪,一圈又一圈的, 惹得池中莲花的枝轻颤出一抹比血还艳丽的娇色。

昌和赤着脚就踩在那浸染了血色的雨水中, 足裸上悬挂着的金铃晃动,声声催着人命。魔气在院中氤氲, 随着那金铃每一次的晃动便有一个人死不瞑目的倒在身前泥泞的水中。

木修仓皇地奔走而来的同时, 见到的就是眼前尸横遍野的一幕。

他的双腿, 在这一刻仿若被灌了铅一般的, 寸步难行。

“爹!”

“不要!”

大雨顺着昌和指尖握着的艳红色伞骨轻落而下, 透明的水幕倒映着那道潋滟的身影,他缓缓转过身,木家家主木明远的尸体就这么从他那满是猩红的手中滑落, 跌在了脚边的地上。大雨冲刷着尸体身上流淌而出的血,染红了脚下的水。

金铃声声清脆,此时却重若擂鼓一般的敲在木修那闷痛的心脏上。

他撑着手臂, 跑上前, 脚下却是因为湿滑踉跄地跌在水中,指尖颤抖着抚上身前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爹”

“娘”

明明一刻钟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木修压着胸腹之中涌动而出的怒火, 红着一双眼睛,仰头质问着眼前的红衣人。

“我只是我只是让您来劝说他们"

“您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昌和的手在身侧垂落,滚烫猩红的血顺着指尖淌在地上,他眸色渐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瘫软在地上的人,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出声来:“你现在,是在质问本殿吗?”

“我爹很好说话的”木修一身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昂贵的衣衫早就已经被雨水淋湿。他双手撑在地上,指尖一点点的握起,吐出的嗓音当中带着沉闷的哽咽,“您为什么不能再稍微多说两句,就两句,他不会不同意的”

昌和:“与其多费口舌,何不一劳永逸?”

昌和不懂木修为什么会如此。

从他出生起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感受过那所谓的亲情。

他的母亲把他当交易,在那个充斥着肮脏的地下城,他的法则,便是适者生存。

很久的一段时间,他的世界里总是昏暗一片。

他机械的活着,无悲无喜。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的体温可以是热的,手掌可以是暖的,而不是那流淌在掌心当中的血以及尸体之上冰冷的体温。

昌和的指尖摩挲了两下伞柄,微微弯下腰,伸手挑起了木修那张不知道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染湿的脸。

“开工没有回头箭,难道你还回得了头吗?”

一句话,回荡在四周空旷而又寂静的院落内,到最后就连昌和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他说给木修的还是说给自己的。从他选择违背那人的叮嘱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昌和缓缓的直起腰,抬手将那个始终躲在一旁偷听的木然从远处拽了过来。

“别”

“别杀他。”

木修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伸手扯住了对方的手臂,挣扎着出声:“您不是想做木偶傀儡吗?他可以。我这个弟弟,他是整个木家最出色的傀儡师,您需要什么,他都可以做给您,我只求,只求您可以放了他。”

“哥,我不做”

“你闭嘴!”

木修低着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