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没那么快打过来。”棠溪追道,“可能安王也打算反了,正为此做准备。”
他?们几日前?估算了一下行程,现在正在安王都督府境内。
裴厌辞听了这话后,沉思起来。
毋离挑着水进了院子,道:“无疏那小子还挺厉害,和村里小孩混熟,摘了好些果子,还抓了两条鱼,中午总算能吃点好的了。”
几日的风餐露宿,他?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妇人走了出来,欢喜地接过他?手里的鱼和果子,说?要进屋给几位贵人做饭。
毋离让她歇着,自己?将几个大水缸清洗一遍放满水后,撩起袖子进了厨房。
没多?久,一盆鱼汤就坐好了。
无疏从外面进来,背上背着一小捆柴火,手里拿着一袋虾蟹。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毋离高兴道。
“别?忘了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妇人看?着几人,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下来,“要是我的儿?还在该有多?好。”
裴厌辞几人在妇人家里住了下来,等到了第?五天,他?们才看?到了扼鹭监的探子。
见到主子,几人立马下跪,匍匐在地上。
“怎么这么迟?”
本来早在两日前?就该见到人了。
属下也知道,不由得颤抖起来,努力保持镇定道:“有一股追兵在附近寻找主子的下落,属下摆脱了他?们才过来。”
“有马车吗?”
“没、没有,准备匆忙,只有马匹,属下知罪。”
“走吧。”
棠溪追手里拿着竹竿,站起了身,去屋里叫裴厌辞。
两个属下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
从前?督公大人对他?们动辄打骂折磨,没理由也要找理由。这次他?们把事办成这样,已经做好了被罚了准备,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裴厌辞三人都喜出望外,和妇人告别?。
临行前?,他?问过妇人要不要跟他?们走,妇人谢绝了,说?还要照顾丈夫,等自己?的儿?子回来。
裴厌辞也不好再劝,让扼鹭监的手下将他?们的小院修葺一番,院子里堆满柴火,谷仓填满粮食,抓了好些鸡鸭让她养着,又留了十几贯铜钱,这才在妇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
棠溪追搂着裴厌辞的腰,一起坐在马上,问:“在想甚呢?”
“他?们都是勤勤恳恳的老实百姓,如今家破人亡,到底是何?原因?”
“说?不准。一家的原因也不能代表其他人。”
裴厌辞喃喃道:“本来能过得更好的。”
有了马,他?们傍晚时就到了一个小县城,找了个客栈舒服地歇息整顿一番,扼鹭监侍卫还为他?们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看?过伤势后,说棠溪追的眼睛有点难治,就算每日内外服药,仍不晓得何?时能好。
休整一夜,棠溪追也不用马车了,后面还有不知谁派来的追兵,一行人快马加鞭,直接往顾兴怀都督府所在的蒲州而去。
约莫快马赶了十日的路,他?们才终于?抵达。
裴厌辞让棠溪追几人先在城里客栈落脚,他?孤身一人带着文?书前?去拜访顾兴怀。
若按照顾氏族谱从上往下排,顾兴怀算是当?今皇帝的堂叔,真人其实也就三十来岁,吃得白白胖胖的,像一尊弥勒佛,见到他?先露三分笑?。
“裴大人快坐,从安京远道而来,千里迢迢,就你一个人?”
“是,”裴厌辞行了个礼,道,“大半月前?,陛下看?到大人呈上去的文?书,深受感动,派遣下官前?来调兵。”
“调甚兵?